殿内烛火已灭了大半，只留两盏廊灯映着朦胧的光。李晨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锦被边角，脸颊还带着未褪的薄红。他侧头看向站在窗边的楚子航，对方刚处理完奏折，玄色龙袍还未来得及换下，墨发垂在肩头，侧脸在微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那个我们，可以……”李晨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他本想提议再聊会儿天，缓解一下独处时的紧张，可“聊聊天”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只留下半截含糊的尾音飘在空气里。
楚子航闻声回头，目光落在他局促的模样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迈步走到床边，弯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李晨额前的碎发，动作带着难得的温柔。不等李晨把后半句话补全，低沉的嗓音便落了下来，直白得没有半分迂回：“睡觉。”
李晨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更烫，连耳尖都染上了红。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楚子航却已经掀开另一侧的锦被，侧身躺了下来，手臂自然地伸到他身侧，带着不容拒绝的姿态：“过来。”
李晨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顺着他的力道挪了过去，后背贴上楚子航温热的胸膛。帝王的气息笼罩下来，清冽的龙涎香混着淡淡的墨香，让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能感觉到楚子航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掌心贴着后腰，带着安稳人心的温度。
“还在想白天的事？”楚子航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李晨知道他说的是白天被逼成亲的闹剧，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闷在枕头上：“没有。”
楚子航低笑一声，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轻蹭了蹭：“那就睡，有朕在，没人敢再扰你。”话音落下，他收紧手臂，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李晨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平稳心跳，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气息，原本杂乱的思绪渐渐平息。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殿内只剩下彼此清浅的呼吸声，静谧而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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