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窗棂漏进几缕斜阳，李晨帮楚子航整理奏折时，不知怎的就想起方才老臣提及“君臣礼数”时，话里话外暗指他“无依无靠、恐难立足”的模样。他指尖顿了顿，忽然抬头看向楚子航，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陛下，您以后要是……要是真的要罚我，可不能说诛我九族。”
楚子航正低头批奏折的手猛地一顿，抬眼看向他，墨色眼眸里满是错愕：“朕何时说过要诛你九族？又为何突然提这个？”他放下朱笔，起身走到李晨身边，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李晨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料，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涩意：“我不是要咒自己，就是……想跟陛下说实话。我在原本的世界，早就没有家人了，爹娘走得早，也没有兄弟姐妹，算下来，这世上就我一个人了。”他说着，忽然抬头看向楚子航，眼神里带着点认真，又有点无措，“所以我没骗您，您就算想诛我九族，也诛不到人的。”
这话听得楚子航心头一紧，他伸手将李晨紧紧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柔得能化开水：“傻话，朕怎么会罚你，更不会提什么诛九族。”他低头贴着李晨的发顶，语气里满是疼惜，“你没有家人，那朕就做你的家人，这大楚皇宫，就是你的家。以后有朕在，没人能让你再孤零零一个人。”
李晨靠在楚子航怀里，鼻尖蹭到他衣襟上的龙涎香，忽然觉得眼眶发烫。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料到会得到这样郑重的回应。他抬手抱住楚子航的腰，声音闷闷的：“陛下……”
“嗯？”楚子航应着，指尖轻轻梳理他的头发。
“没什么，”李晨吸了吸鼻子，往他怀里又凑了凑，“就是觉得，能遇到陛下，真好。”
夕阳透过窗，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染成暖金色，御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在空气中轻轻回响——原来没有家人的人，也能在另一个时空，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