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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跑道边的心跳

九月的风裹着操场边樟树的清香，卷过初一（3）班的看台。林越炘攥着号码布站在800米起点，白色运动服的袖口被他揉得发皱，眼角偷偷往看台最前排扫——洛琛果然坐在那里，手里捏着瓶拧开盖子的温水，目光直直锁着他，像怕他下一秒就会跑丢。

“各就位——”裁判的哨声刚落，林越炘还没完全站稳，身旁的同学就抢先冲了出去，带起的风刮得他晃了晃。他咬着牙跟上，跑道外圈的观众欢呼声越来越响，可他的呼吸渐渐乱了，胸口发闷，视线开始有些模糊。跑到第三圈时，脚下突然被跑道缝里的小石子硌了一下，膝盖瞬间重重磕在塑胶跑道上，火辣辣的疼顺着腿骨往上窜。

他还没来得及撑着起身，就感觉一只手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有些发紧。抬头时，洛琛的脸就在眼前，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校服外套随意搭在肩上，胸口还沾着跑过来时蹭到的草屑。“别乱动。”洛琛的声音比平时低，蹲下身时，直接把校服外套扯下来，团成一团按在他的膝盖上。

温热的布料贴着渗血的伤口，林越炘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却被洛琛另一只手按住了腰：“忍会儿，别蹭到脏东西。”他的指尖刚好碰到林越炘运动服下的皮肤，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似的窜进洛琛的指尖，他猛地僵了一下，按在伤口上的力道都轻了几分。周围的同学围过来问“没事吧”，洛琛却没抬头，只盯着林越炘膝盖上的伤口，声音冷了点：“让让，我带他去医务室。”

他半扶半抱地把林越炘架起来，林越炘的重量大半压在他身上，下巴偶尔会蹭到他的肩膀，带着点刚运动完的热气。医务室里，校医给伤口消毒时，林越炘疼得攥紧了洛琛的手，指节泛白。洛琛没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小时候他发烧时那样，动作放得极轻。

晚上回到家，洛琛洗完澡，翻书包时不小心带出来一本漫画本——是林越炘上周落在他家里的，里面画满了两人的日常：巷口的枇杷树、埋时光胶囊的土坑，还有一张画着洛琛举着枇杷，林越炘在树下仰头笑的图，角落用铅笔写着“洛琛哥哥”。

他坐在书桌前，台灯的光落在漫画纸上，指尖轻轻拂过画里自己的脸。白天碰到林越炘皮肤时的触感又冒了出来，还有林越炘靠在他肩上时，发梢蹭过他脖颈的痒意。他翻来覆去地看那本漫画，直到窗外的天渐渐泛白，才发现自己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林越炘膝盖磕破时，那双泛红的眼睛。

他把漫画本小心地放进抽屉最里面，又拿出一本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今天越炘摔了，我好像……比他还疼。笔顿了顿，又添上一句：不想再只做他的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