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淮一马当先,佩剑劈开迎面而来的敌兵弯刀,剑锋上的血珠溅落在雪地里,瞬间凝结成暗红的冰粒
混战中,一支冷箭从斜后方射来,他侧身躲避的瞬间,腰间剑穗被箭尖勾住,腊梅锦囊裂开一道小口,平安符的一角露了出来
那是沈华年用素色丝线绣的,针脚细密,还缀着几缕银线。秦楚淮心头一紧,反手将冷箭击落,伸手将平安符塞回锦囊,重新系紧剑穗。这动作不过一瞬,却被敌军主将瞅准空隙,长刀带着风声劈向他的肩头
副将将军小心
副将嘶吼着扑过来,用长枪架住了那刀。秦楚淮趁机旋身,佩剑直刺敌军主将心口,剑穗上的腊梅随着动作扫过对方铠甲,留下一道浅痕。敌将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北狄士兵见主将战死,顿时乱了阵脚开始往后溃败
秦楚淮追!
秦楚淮振臂高呼,将士们士气大振,跟在他身后追出数里,直到晨光铺满雪地,才收兵回营
他回到营帐时,肩头的铠甲已被鲜血浸透,手臂上也添了几道伤口。亲兵递来伤药,他却先解下腰间的剑穗,仔细查看腊梅锦囊——除了那道被箭勾出的小口,竟完好无损。他松了口气,指尖摩挲着锦囊上的花瓣纹路,仿佛能触到沈华年绣制时的温度
三日后,北疆大捷的消息传回京城。沈华年正在殿前照料那几株腊梅,听见宫人道贺的声音,手里的洒水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她踉跄着奔向宫门,远远看见快马扬尘而来,为首的骑士穿着熟悉的玄色铠甲,腰间剑穗上的腊梅锦囊,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秦楚淮翻身下马,快步走到她面前,铠甲上还带着北疆的寒气,却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
秦楚淮阿年我回来了
沈华年望着他脸上未愈的伤疤,眼泪突然落下,却又笑着抬手,拂去他肩头残留的雪粒
沈华年回来就好,你看,这腊花快开了
腊梅的暗香裹着宫墙的暖意,漫过沈华年的指尖——方才她为秦楚淮拂肩头残雪时,指腹还沾着花瓣上细碎的冰晶,此刻正顺着指缝慢慢化了,留下一点凉。她望着男人肩头未散的寒气,睫毛上的泪珠还没干,却听见宫道尽头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那声音裹着风滚过来
内侍北狄太子黎松屿携和亲使团,已至午门外候旨——
这声通报像一块刚从北疆雪地里凿出的冰,骤然落进两人之间的暖意里。沈华年的指尖顿在秦楚淮肩头玄色铠甲的纹路里,那纹路是匠人手工錾的云纹,此刻竟硌得指尖发疼。她转头望向午门方向,远处的宫檐挑着残雪,眼底刚漾开的笑意,像被寒风扫过的腊梅花苞,瞬间敛了去。秦楚淮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紧了紧,指腹触到她腕间细弱的脉搏目光沉了沉
秦楚淮北疆新败不过半月,北狄前几日还在边境挑衅,如今突然带着使团求和,偏又把“和亲”挂在嘴边,这算盘打得,连殿外的腊梅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