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二审宣判

T+241小时，第十六日清晨八点，江城中级人民法院最大的法庭内座无虚席。二审合议庭的三名法官身着法袍，神情肃穆地坐在审判席上，市检察院的工作人员列席在旁听席第一排，角落里的摄像机正对着法庭中央，法院官方微博的直播画面已吸引超过两百万网友在线观看。

沈砚依旧穿着深灰色西装，与张北律师并肩坐在原告席，面前的证据册按“借款事实”“婚姻过错”“虚假证据”三类整齐排列；而李家四人的状态则格外狼狈——王美兰坐在轮椅上，被保姆推进法庭，脸上盖着厚厚的围巾；李婉柔双眼红肿，全程低着头；李国强时不时搓着手，眼神躲闪；李耀宗则紧攥着拳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现在宣布开庭，”审判长敲下法槌，声音透过扬声器传遍法庭，“本案系沈砚与李国强、王美兰、李耀宗民间借贷纠纷及沈砚与李婉柔离婚纠纷上诉案。首先由上诉人陈述上诉理由。”

李国强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法官大人，那些钱都是沈砚自愿给我们的，是赠与，不是借款！而且婉柔现在得了抑郁症，我们家也破产了，就算是借款，也该减免一部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审判长打断：“上诉人需围绕法律争议焦点陈述，无关情绪表达不予采纳。”

张北律师随即起身，从证据册中抽出一审判决书，逐条引用法条：“根据《民 法典》条例，赠与合同需有明确的赠与意思表示。本案中，所有款项均有借条、银行流水佐证，且沈砚从未作出过‘赠与’的意思表示，一审判决认定‘借款关系成立’事实清楚、法律适用正确。”他同时提交《庭审保障公证书》，证明王美兰的身体状况完全具备庭审参与能力，不存在“病重无法应诉”的情形。审判长翻阅后点头：“被上诉人质证意见成立，上诉人若无相反证据，本庭将采信。”

上午九点半，庭审进入“新证据质证”环节。李家律师拿出那段声称“沈砚自愿送钱”的录音，按下播放键。可刚播放到一半，张北律师就举手申请：“审判长，我方申请声纹鉴定专家出庭说明。”随后，声纹鉴定专家走进法庭，将鉴定报告投影在大屏幕上：“经技术分析，该录音存在12处剪接点，关键语句‘不用还’是从其他对话中拼接而来，且录音创建时间与‘结婚一周年’相差两年零三个月，属于伪造证据。”专家现场播放了剪接点的声波对比图，李家律师脸色惨白，再也无法辩驳。审判长当庭宣布：“该录音系伪造，不予采信，上诉人需对虚假举证承担法律责任。”

十点半，针对李家质疑“电子证据可能被篡改”的说法，区块链证据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出庭，出示了哈希校验报告：“本案所有电子证据，包括借条扫描件、监控视频、银行流水等，均已上传至司法区块链，哈希值自生成后未发生任何变化，可证明证据真实、完整，未被篡改。”工作人员现场演示了在区块链平台上的校验过程，时间戳精确到毫秒，直播弹幕瞬间被“最强电子证据”刷屏。

十一点，婚姻过错认定环节，李婉柔突然哭着说：“我知道错了，但我现在有抑郁症，能不能从轻处理？”张北律师立刻播放一段无人机新拍摄的视频——二审前夜，李婉柔在商场奢侈品专柜挑选包包，笑容灿烂，与“抑郁症患者”的状态截然不同。“这段视频拍摄于上诉后第三天，”张北语气坚定，“上诉人提交的抑郁诊断书缺乏完整的诊疗记录，且与其实际行为矛盾，不足以成为减轻责任的理由。”合议庭经过讨论，当庭作出决定：“维持一审对‘李婉柔为婚姻过错方’的认定。”

中午十二点，法庭辩论环节，李家律师提出“请求将债务调减至500万”的诉求，理由是“李家已无偿还能力”。张北律师当场反驳：“根据《民事诉讼法》，债务减免需双方协商一致，或存在法定免责情形。本案中，李家仍有4套房产、6台车辆待拍卖，且顾少霆的800万借款已被冻结，并非‘无偿还能力’。我方请求维持原判，并加判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检察院工作人员同时记录下李家“拒签拍卖文件”“伪造证据”等行为，作为“拒不执行判决罪”的线索。

下午两点，最后陈述阶段，李国强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审判席磕头：“法官大人，求您开恩！我们真的没钱了，再逼我们就只能去死了！”法警立刻上前，轻声提醒：“地面凉，请上诉人起立，有话好好说。”这一幕被直播镜头记录下来，网友很快将“法警提醒”截图制成表情包，配文“最温柔的执法”，在社交平台广泛传播。沈砚则平静地说：“我方坚持一审诉讼请求，拒绝和解，请求法院当庭宣判。”

下午两点十分，审判长宣布休庭十分钟，合议庭进行评议。十分钟后，法槌再次落下，审判长宣读判决书：“驳回上诉人全部上诉请求，维持一审判决；加判上诉人向被上诉人沈砚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119万元（按日万分之一点七五计算，自一审履行期届满之日起至实际清偿之日止）。本判决为终审判决，自作出之日起生效。”

判决宣布的瞬间，李婉柔瘫坐在椅子上，王美兰发出压抑的哭声，李耀宗情绪激动地想冲上前，却被法警拦住。“李耀宗，不得干扰法庭秩序！”法警严肃警告，随后将试图拍照录像的他带离法庭，直播镜头对准这一幕，弹幕齐刷“带离VIP通道，全程免费”。

下午两点半，执行局“雷霆行动组”的法警拿着《协助执行通知书》，同步前往李家的4套房产，启动最终清场程序。市检察院工作人员则接收了沈砚提交的《拒不执行判决罪报案书》，连同庭审中记录的线索一并移送公安机关。警方当场出具《受案回执》，明确表示将对李家“拒签拍卖文件”“伪造证据阻挠执行”等行为立案调查。

下午四点，沈砚在张北律师的陪同下走出法庭，面对记者的追问，他只说了一句话：“感谢法律的公正。”随后便乘车离开。当晚，他在微博发布公告：“本案所有执行款（含本金、利息、迟延利息）将全额捐赠给‘反家暴联盟’慈善基金会，用于帮助婚姻暴力受害者。”公告一出，话题阅读量迅速突破20亿，网友纷纷点赞：“这才是真正的赢家格局，不仅维护了自己的权益，还能帮助他人。”

第十七日清晨八点，法院官方微博发布了二审宣判的完整视频，同时公布了执行进度：李家的4套房产已完成清场，即将进入司法拍卖程序；6台车辆已移送至指定停车场，评估价格已公示；顾少霆的离岸资产冻结程序正在推进中。

沈砚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的二审判决书。这场持续三年的纠纷，终于迎来了终审判决。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刑事调查已经启动，司法拍卖即将开始，属于李家的最终清算，才刚刚拉开序幕。

法槌再落，再无退路。

“终审不是终点，是把牢门钥匙交到我手里。”他轻声说道，眼神坚定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