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香港，霓虹璀璨。

两人并肩走在回酒店的路上，湿热的海风裹挟着霓虹灯的光晕，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刚才晚餐时赵妈妈那句石破天惊的"little girlfriend"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漾开微妙的气氛。

“你国小和国中不都是在台北吗，怎么你妈妈在香港啊？”

James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太想我了？那几家店也是我妈经常去的，正好mma，她来香港这边的家小住吧。”

沈泠薇点头，看着认真说话的James难得起了玩心，侧头看向身边耳根还泛着红的James，轻声打趣："所以，阿姨讲的'little girlfriend'是谁啊？"她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那双总是含愁的眸子在夜色中映着点点灯火，显得格外明亮。

James脚步微顿，偏过头看她。帽檐下的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愈发深邃，他挑眉，嘴角勾起一个带着痞气的弧度："你明知故问吗。"

夜风拂过，带着远处叮叮车的铃响。沈泠薇的心跳漏了一拍，却还是强作镇定地继续道："我怎么会......"

"除了你还有谁呢。"他打断她，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是我的初恋。"

这句话像一记直球，猝不及防地击中了沈泠薇。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那边传来的、他此刻毫不掩饰的真诚，以及那份少年人般的执着。

这感觉太过强烈，与她心底翻涌的情绪共振，让她一时语塞。

看着她怔住的模样，James轻笑一声，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提着纸袋的手腕，指尖的温度一触即分："那时候在洛杉矶，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放学后能多看你一眼。你还记得吗？那次在图书馆，你帮我补数学，我紧张得连笔都握不稳。"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沈泠薇想起那个午后，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百叶窗，在少年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确实紧张得厉害，额角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记得。"她轻声说，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你那时候解题的思路总是很特别，虽然经常会绕远路。"

"因为那样就能多和你待一会儿啊。"他坦然承认，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夜风似乎都变得温柔起来。

他们站在人行道的红绿灯前，周围是喧嚣的车流，却仿佛置身于一个独立的结界。

沈泠薇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通过连接与他那边传来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那时候......"她犹豫着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绿灯亮了。

James很自然地虚扶着她的后背，带着她穿过马路。

这个体贴的动作让沈泠薇想起高中时，每次过马路他都会这样护着她。

"那时候我很笨，"他忽然说，"连怎么对一个人好都不太会。但是现在......"他顿了顿，没有说完，但未尽的话语在夜色中清晰可辨。

酒店就在前方不远处。这段短暂的同路似乎即将走到尽头。

沈泠薇看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酒店大门，忽然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一些。

"明天几点的排练？"她问。

"早上九点。"他答，声音里带着同样的不舍。

在酒店旋转门前，他停下脚步，深深看了她一眼："晚安，薇姐。"

"晚安，赵雨凡。"

他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转身融入夜色。

沈泠薇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飞机上那个轻如羽翼的触感。

今夜香港的星光，似乎格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