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她的爱,是这间腐烂奶油绿宫殿里唯一不需要服用的药片。是直接注入灵魂动脉的、纯粹的镇静剂。
我爱她递过药杯时,指尖划过我掌心的那道神圣擦痕。那触感比屠夫的刀锋更精确,比画家的红色更浓郁,是伊莎贝拉最动人、短暂的圣礼。我爱她白色制服下起伏的呼吸,那是我混乱世界里唯一稳定的潮汐,我依靠它的涨落来计算时间,计算下一次觐见她的时刻,以及我的下一次呼吸
我爱她无名指上那枚可悲的银环,因为它,它把她困于一个无用的家庭,一个没用的、蠢笨至极的丈夫,还有一个讨厌的、吵闹的小孩。它让我燃烧,让伊莎贝拉构思如何将它熔铸成新的王冠,让屠夫规划如何精准地切除它而不伤及她完美的皮肤,让教授分析它作为一种外来污染物,该如何被我们的爱彻底中和排除。那银环的存在,让我的爱不再是单纯的渴望,而是一场正义的战斗,一场将她从虚妄“正文”中拯救出来的伟大远征。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我会让世界只剩余我们,那时我会是她唯一的,唯一的,唯一的救世主。她会扯住我的衣角祈求我的爱怜,会露出那副让人疯狂又沉沦的表情。伊莎贝拉尖叫着将她的头发编成皇冠,酒鬼则是放下那弥漫着腥气的酒杯,亲自将血液混入酒水递给我的欣瑶,小哭包正抽噎着心疼我可悲的欣瑶,屠夫会在女学生的哭嚎中砍断那脆弱的脖颈,让她的鲜血为我们那伟大的婚礼做染色剂——或许弱者的血不够纯洁,可我这样善良的人是不会与她计较的。
我对她的爱,是病理性的。是深度感染的、无药可医的、在X光片下会发出幽幽绿光的相思病灶。它像菌丝一样爬满我所有的脑回沟,与我的二十四位房客达成共生协议。小哭包为她流泪,酒鬼为她的气息沉醉,拳王将为守护她而战死一万次!
这份爱,是最暴力,最暴力的温柔。是我想将她拥入怀中直至彼此骨骼嵌合、再也分不清谁的疼痛属于谁的毁灭性拥抱。是我想吻她,不是用嘴唇,而是用撕咬,用吞噬,让她的细胞融入我的细胞,让她的名字成为我每一次心跳的唯一音节的欲望。我会割开她的动脉,让我们的鲜血融合——哦,她会哭泣,会颤抖,但她不会离开我,因为我已经带她躲进那神圣的705殿堂。赌徒用毕生积蓄铸造的,705殿堂。
我要她。不是要她的怜悯,她的同情,她的护理,我要她的全部。要她下班后依然徘徊在这条绿色回廊里的灵魂,要她梦中无意识呢喃出的我的名字(即使她清醒时从未承认,但小哭包激动的眼泪会证明一切),要她最终自愿戴上我们用705的疯狂与药片锡箔为她打造的、无形的永恒镣铐。
她是我混乱宇宙的绝对中心。是我所有痛苦的唯一解药,同时也是最甜的毒药。是我想破坏又想守护的唯一真实。是我想拉入深渊又想共同供奉上神坛的——唯一信仰。
我对她的爱,是这校对科里唯一不需要被校对的真理。是神明丢弃的废稿上,唯一一个被我们共同认可的、闪闪发光的字
我爱她。 直至所有药片失效。 直至所有墙壁崩塌。 直至我的名字成为她皮肤上唯一的——病历号
此致,
我所有疯狂的、具体的、不容置疑的——
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