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空气中弥漫着看不见的火药味。
“……”
埃里克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玫红色的眼眸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他的手指在身侧微微收紧——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却被萨维利捕捉到了。
她在心里啧了一声。
要不是雪城爱急匆匆找到她,用那双写满担忧的眼睛看着她,说什么“埃里克被叫走了,我有点担心,乐霖同学你能不能去看看……”
要不是那个笨蛋用那种纯粹到愚蠢的关心来拜托她,她才不会管这种闲事。
……
梅特是桫椤的人,埃里克是桫椤的容器,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关她什么事?
但雪城爱那张写满担忧的脸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那个天真的、善良的、总是为别人着想的笨蛋——她居然真的在担心埃里克。担心一个已经被黑暗完全侵蚀的容器。
这种关心在萨维利看来简直荒谬到可笑。
但不知怎么的,她还是来了。
也许是雪城爱眼中的真诚打动了她;也许是梅特那张虚伪的脸让她觉得恶心;也许只是因为她纯粹地讨厌看到这种扭曲的控制游戏。
“乐霖同学。”梅特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再说一次,请你离开。这是最后通牒。”
……
萨维利没有松开埃里克的手。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腕在轻微地颤抖,皮肤冰凉得不像活人。
“听着,梅特。”
她的声音平静下来,但那种平静比愤怒更加可怕。
“我现在要带埃里克离开。如果你敢拦我,我就把今天看到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报告给伊赛德斯大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梅特的瞳孔骤然收缩。
伊赛德斯和桫椤虽然同属黑暗阵营,但从来不是盟友。他们是竞争对手,是彼此制衡的力量——
让他知道,到时候必定会很麻烦。
“……”
梅特缓缓放下了手。
能量消散了。
“你会后悔的,萨维利。”他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那双蓝色的眼眸中燃烧着冰冷的恨意。
“你今天做的一切,都会付出代价。”
萨维利没有回答。她只是拉着埃里克,大步从梅特身边走过,撞开他的肩膀,走出了心理咨询室——
……
走廊里的光线很明亮,与房间里的昏暗形成鲜明对比。萨维利眯了眯眼睛,但没有停下脚步。她拉着埃里克的手腕,几乎是拖着他走。
他们下了楼,穿过空无一人的走廊,走出了教学楼。
午后的阳光洒在校园里,温暖而明亮。樱花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粉色的花瓣像雨点
“……”
萨维利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刚才的愤怒、冲动、不顾一切——现在冷静下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不仅得罪了梅特,还可能得罪了桫椤。她破坏了伊赛德斯大人的计划,暴露了自己的立场,把一个重要的棋子拉到了自己这边——虽然这个棋子可能根本不领情。
“你……”埃里克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为什么?”
他的问题很简单,但萨维利不知道怎么回答。
为什么救他?为什么冒着得罪桫椤的风险?为什么要管这个根本不属于她的闲事?
她不知道。
是因为她厌恶梅特那种虚伪的控制?
……
“不为什么。”她最终说,声音有些沙哑。
“看不顺眼而已。”
“梅特不会放过你的。”埃里克平静地说。
“桫椤也不会。”
“我知道。”萨维利耸耸肩,橙色马尾在阳光下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让他们来。”
埃里克没有接下去她的话,只是平静地说。
“告诉小爱,不需要担心。”
“?!”
萨维利愣了一下。
“她让你来的,不是吗?”埃里克的声音依然平静。
“告诉她,不需要担心。我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
他说完,继续走下楼梯,蓝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萨维利站在原地,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埃里克会看穿这一点——她以为自己的表现足够自然,足够像是个“多管闲事”的人。
但显然,埃里克比表面看起来要敏锐得多。
她在心里啧了一声。果然,能成为桫椤容器的人,不会那么简单。
“……”
她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准备回教室。走廊的窗户开着,微风拂过,带来校园里樱花的香气——
萨维利突然想起雪城爱那双褐色的、写满担忧的眼睛。那个粉色长发的女孩,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要担心一个已经被黑暗侵蚀的人。
真是愚蠢。
但不知怎么的,萨维利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也许,偶尔做点这种“愚蠢”的事,也不坏。
至少比看着梅特那张虚伪的脸要舒服得多。
她加快了脚步,橙色马尾在身后轻轻摆动。
……
心理咨询室里,梅特独自站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蓝色长发垂在肩头,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森。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刚才凝聚过黑暗能量,现在只剩下淡淡的能量波动。
“萨维利..….”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
“伊赛德斯的人,居然敢插手桫椤大人的事。”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微笑。
“看来,有必要向桫椤大人报告一些.…..新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