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尼的天空永远笼罩着一层病态的紫，能量流如血管般在云层中脉动。在尖塔顶端，两位少女的身影在永不停歇的能量风中静静伫立。
萨维利背靠栏杆，橙色的高马尾在风中如火焰般跃动。此刻，她正烦躁地瞪着塔下那片扭曲的大地，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栏杆边缘。
“我们已经等了三天，”她声音沙哑。
“伊赛德斯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地球那边的局势每天都在变化，而我们却在这里——”
“等待命令。”贝瑞轻声打断她。
与萨维利的躁动截然不同，贝瑞静立在栏杆边，姿态优雅如深潭。
深蓝色的眼眸宛若一汪静谧的湖水，波澜不惊，却倒映着塔下那缓缓旋转的能量漩涡——那道通往地球的裂缝。
“等待？”
萨维利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橙色的眼眸中，仿佛有火花在不安分地跳跃。
“等待菲尔被完全净化？等待她彻底倒向光明？贝瑞，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到梅特传来的最新报告。”
她从腰间抽出一枚暗紫色的水晶，用力抛向贝瑞。水晶在空中划过弧线，被贝瑞优雅地抬手接住——
“……”
深蓝色的眼眸垂下，凝视着水晶中流动的数据流。
那是梅特传回的情报，详细记录了最近几天的观察——雪城爱如何一次次接近陆心岚，圣洁之力如何逐渐侵蚀她体内的黑暗，以及..…陆心岚日益动摇的状态。
“看到了吗？”萨维利的声音压低了，带着危险的意味。
“她在崩溃。每一天，光明都在腐蚀她一点。那个曾经在风暴中救过我们的菲尔——她现在连自己的黑暗力量都控制不住了。”
……
贝瑞将水晶握在手心，指尖微微用力，深蓝色的眼眸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梅特的报告带有主观判断。她一直怀疑菲尔的忠诚。”
“那这些能量读数也是主观判断吗？”萨维利大步走近，手指在水晶上一划，调出一组复杂的数据图表。
“看这里——菲尔体内的黑暗能量浓度，过去一周下降了百分之十七。她接触圣洁之力时的生理反应...…她在适应光明，贝瑞。她在被同化。”
塔顶陷入短暂的沉默。能量风呼啸而过，吹动两人的长发和衣摆——一个如跃动火焰，一个如静谧深海。
“即便如此。”
贝瑞终于开口，声音依然平静得可怕。
“我们也不能贸然行动。伊赛德斯大人的计划——”
“伊赛德斯大人的计划如果失败，就是因为我们在这里坐视菲尔叛变！”萨维利的声音陡然拔高，在空旷的塔顶回荡。
“我们认识她多久了？五年？十年？我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她——或者说，我们以为我们了解。”
“我们不能背叛大人……”
她转身面向能量漩涡，橙红色的战斗服在昏暗光线下像一团燃烧的余烬。
“但如果梅特是对的呢？如果菲尔真的动摇了呢？如果她选择站在光明那边——”
“那么她会死。”贝瑞的声音冷如冰刃。
萨维利猛地回头。
……
贝瑞依然站在原处，深蓝色的礼服裙在风中轻轻摆动，但她的眼眸已经变了——那片深海掀起了暗涌。
“如果菲尔真的背叛帕拉尼，背叛伊赛德斯大人，那么等待她的只有灭亡。无论我们认识她多久，无论她曾经救过我们多少次。”
她缓步走向萨维利，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但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该谨慎。如果她没有背叛，我们的怀疑和不信任只会把她推向另一边。如果她已经背叛...那我们更不能打草惊蛇。”
“……”
萨维利盯着她看了很久，橙色眼眸中的火焰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你总是这么冷静，贝瑞。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感情。”
“感情是奢侈品，萨维利。”她轻声说。
“在帕拉尼，在伊赛德斯大人的麾下，我们负担不起。我们能负担的只有忠诚和执行。”
就在这一刻，塔顶中央的能量场突然剧烈波动。暗紫色的光芒从地面喷涌而出，在空中凝聚成庞大的虚影。
【时机已至】
两人立即单膝跪地，低下头。
“通道已经稳定。”伊赛德斯的声音在塔顶回荡。
“前往地球，评估局势，获取圣洁之心的力量数据。特别注意菲尔——如果她确实不可靠，那就清除这个不稳定因素。”
萨维利的身体微微一僵。
贝瑞则平静地回答。
“遵命，伊赛德斯大人。”
“记住。”虚影开始消散，伊赛德斯的声音渐行渐远。
“帕拉尼的未来，高于一切个人情感。”
……
塔端恢复了平静，只余下能量漩涡规律的嗡鸣。两人缓缓起身，萨维利看向贝瑞，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听到了吗？‘清除不稳定因素’。伊赛德斯大人已经下了结论。”
“结论是基于梅特的报告。”贝瑞整理了一下裙摆，深蓝色的眼眸望向漩涡。
“而我们此行的任务之一，就是验证这份报告的真实性。”
她走向漩涡，萨维利紧随其后。在踏入前的瞬间，贝瑞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
“如果菲尔真的背叛了…...我会亲自动手。”
这句话轻得几乎被风声吞没，但萨维利听见了。她看着贝瑞的背影，良久没有说话。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