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时光在画笔的沙沙声中飞逝。步入大二,专业的深度和竞争的压力开始真正显现。
林砚遇到了创作上的瓶颈。老师要求他们准备作品参加一个青年艺术双年展,这对学生来说是极好的机会。林砚构思了一组关于“记忆与痕迹”的作品,但反复尝试,都无法将内心那种模糊而深刻的感觉具象化。他陷入了焦虑,开始在画室里彻夜鏖战,脸色越来越差,话也越来越少。
江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试过插科打诨,试过强行拉林砚出去吃饭,甚至试过和他争论艺术理念,但都收效甚微。林砚像一头固执的小兽,把自己困在了无形的牢笼里。
一天深夜,林砚又一次对着画布上失败的色块发呆, frustration(挫败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疲惫地闭上眼,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忽然,一双温暖的手按上了他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是江驰。
“别想了,”江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温柔,“我看了你所有的草稿和色稿,我觉得不是技术问题,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林砚没有睁开眼,感受着额角传来的舒适缓解,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记得我们高中的图书馆吗?”江驰继续说,手下不停,“你第一次给我看速写本的时候。你说,画画是因为喜欢,因为想记录下那些让你心动的瞬间。现在呢?林砚,你在为什么而画?”
为什么而画?为了获奖?为了证明自己?林砚猛地睁开眼,撞进江驰清澈而担忧的眼眸里。那一刻,他混沌的思绪仿佛被一道光劈开。
第二天,江驰没有催林砚去画室,而是拉着他坐上了前往市郊的公交车。他们去了最初相识的那座小城,走过熟悉的林荫道,在高中校门口驻足,在曾经分享橘子的长椅上坐下。阳光依旧,香樟树依旧,只是他们都已不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
看着眼前的一切,林砚忽然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速写本,笔尖流畅地动了起来。他画的不是精致的构图,而是模糊的光影,是风过树梢的痕迹,是时光留下的温柔印记。
瓶颈,在回归初心的那一刻,悄然松动了。而江驰,永远是他最稳固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