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包的事没过几日,医馆就迎来了头回“派上用场”的机会。
那天傍晚,邻村的李婶挎着篮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话都说不利索:“宋大夫!俺家娃在山上割草,脚被野猪夹夹伤了,流了好多血,俺们不敢动啊!”
我心里一沉,立刻抓起墙上挂着的应急包,刚要出门,陆沉舟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我跟你去。”他不知何时换了便服,左臂的纱布虽没拆,却已能轻微活动,手里还提着盏马灯,“山路暗,我给你照路,也能搭把手抬人。”
学徒们也想跟着,我摆摆手:“你们守着医馆,备好止血的草药和干净的布条,我们把人接回来就能用。”说着便和陆沉舟跟着李婶往山里走。秋后的山路满是落叶,踩上去软乎乎的,却也藏着不少碎石子,陆沉舟走在我外侧,时不时伸手扶我一把,马灯的光稳稳落在我脚前,连个阴影都没让我踩过。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灌木丛后看到了那孩子。十二三岁的模样,右腿被生锈的野猪夹死死咬住,裤腿早被血浸透,脸色白得像张纸,却咬着牙没哭出声。我蹲下身,先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不算微弱,转头对陆沉舟说:“你帮我按住他的肩膀,别让他动。”
陆沉舟立刻俯身,轻声对孩子说:“男子汉别怕,宋大夫医术好,很快就不疼了。”他的声音沉稳,那孩子竟真的慢慢放松了些。我打开应急包,先取出瓷片小心翼翼撬开野猪夹的缝隙,又用烈酒给伤口周围消毒——孩子疼得浑身发抖,陆沉舟便攥着他的手,跟他讲军营里士兵练箭的趣事,硬生生把孩子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等把野猪夹取下来,我才发现伤口深得见骨,还好没伤到筋骨。我撒上三七粉,用干净的布条层层裹紧,又从包侧抽出桑枝,固定在他腿两侧:“这样能防止骨头移位,回去养上两个月就好了。”
陆沉舟早已蹲下身,稳稳把孩子背在背上:“我来背,你跟在后面就行。”孩子趴在他背上,小声说了句“谢谢王爷”,陆沉舟笑了笑,脚步放得更稳:“谢什么,该谢宋大夫的应急包,要是没这东西,你可就要多遭罪了。”
往回走时,月光已经升得很高,洒在陆沉舟的肩头,把他的影子拉得格外宽。我想起方才他攥着孩子的手,语气温柔得不像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忍不住说:“你方才跟那孩子说话的样子,倒像个教书先生。”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映着月光,亮晶晶的:“跟你学的,你教学徒时,不也总用他们听得懂的话讲药理?”他顿了顿,又说,“往后要是医馆忙不过来,我歇营时就来帮你,你教百姓看病,我就帮你维持秩序,或是白褂换红妆(五)
应急包的事没过几日,医馆就迎来了头回“派上用场”的机会。那天傍晚,邻村的李婶挎着篮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话都说不利索:“宋大夫!俺家娃在山上割草,脚被野猪夹夹伤了,流了好多血,俺们不敢动啊!”
我心里一沉,立刻抓起墙上挂着的应急包,刚要出门,陆沉舟的声音从后院传来:“我跟你去。”他不知何时换了便服,左臂的纱布虽没拆,却已能轻微活动,手里还提着盏马灯,“山路暗,我给你照路,也能搭把手抬人。”
学徒们也想跟着,我摆摆手:“你们守着医馆,备好止血的草药和干净的布条,我们把人接回来就能用。”说着便和陆沉舟跟着李婶往山里走。秋后的山路满是落叶,踩上去软乎乎的,却也藏着不少碎石子,陆沉舟走在我外侧,时不时伸手扶我一把,马灯的光稳稳落在我脚前,连个阴影都没让我踩过。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片灌木丛后看到了那孩子。十二三岁的模样,右腿被生锈的野猪夹死死咬住,裤腿早被血浸透,脸色白得像张纸,却咬着牙没哭出声。我蹲下身,先摸了摸他的脉搏,还好不算微弱,转头对陆沉舟说:“你帮我按住他的肩膀,别让他动。”
陆沉舟立刻俯身,轻声对孩子说:“男子汉别怕,宋大夫医术好,很快就不疼了。”他的声音沉稳,那孩子竟真的慢慢放松了些。我打开应急包,先取出瓷片小心翼翼撬开野猪夹的缝隙,又用烈酒给伤口周围消毒——孩子疼得浑身发抖,陆沉舟便攥着他的手,跟他讲军营里士兵练箭的趣事,硬生生把孩子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
等把野猪夹取下来,我才发现伤口深得见骨,还好没伤到筋骨。我撒上三七粉,用干净的布条层层裹紧,又从包侧抽出桑枝,固定在他腿两侧:“这样能防止骨头移位,回去养上两个月就好了。”
陆沉舟早已蹲下身,稳稳把孩子背在背上:“我来背,你跟在后面就行。”孩子趴在他背上,小声说了句“谢谢将军”,陆沉舟笑了笑,脚步放得更稳:“谢什么,该谢宋大夫的应急包,要是没这东西,你可就要多遭罪了。”
往回走时,月光已经升得很高,洒在陆沉舟的肩头,把他的影子拉得格外宽。我想起方才他攥着孩子的手,语气温柔得不像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忍不住说:“你方才跟那孩子说话的样子,倒像个教书先生。”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映着月光,亮晶晶的:“跟你学的,你教学徒时,不也总用他们听得懂的话讲药理?”他顿了顿,又说,“往后要是医馆忙不过来,我歇营时就来帮你,你教百姓看病,我就帮你维持秩序,或是给孩子们讲些外面的事,也让他们多懂些道理。”
我心里一暖,快步跟上他,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左臂:“你的伤还没好,别总想着帮我。”他却把我的手攥住,放在自己身侧:“我的伤早好了大半,再说,守着你和医馆,比在军营里待着还安心。”
回到医馆时,学徒们早已把草药熬好,还烧了热水。我给孩子换了药,又让他喝了安神的汤药,李婶拉着我的手千恩万谢,非要把篮子里的鸡蛋都留下。陆沉舟帮着送她们出门,回来时手里却多了个布包,里面裹着几块亮晶晶的冰糖——是李婶硬塞给他的,说让他补身体。
他把冰糖递到我手里:“你熬药时总说苦,往后要是怕苦,就含一块。”我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比现代时吃的任何糖都要甜。学徒们收拾医馆时,还在小声讨论方才的应急包多好用,说往后出诊再也不怕手忙脚乱了。
陆沉舟坐在一旁,看着我和学徒们说话,嘴角一直带着笑。我忽然觉得,这医馆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地方,有他,有学徒们,还有那些信任我的百姓,这里就像个家,处处都藏着暖意。夜风从门外吹进来,带着桂花的香气,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体温枪,忽然觉得,就算它永远没电,也没关系了——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比它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身边的人,和这满是烟火气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