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我刚把晾晒的草药归置好，便召集四个学徒到前堂，从药柜里翻出几匹粗布、油纸和细绳：“今日教你们做‘应急包’，往后出诊遇上外伤，不用再手忙脚乱找药材。”

学徒们围过来时，陆沉舟不知何时站在了门槛边，左臂悬在胸前，手里却提着个木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磨好的瓷片——是他昨夜特意让亲兵打磨的，边缘光滑得能映出人影。“我看你昨夜画图时，要分割药材的薄片，这些瓷片比竹刀轻便，应急时还能当刮片用。”他把木盒递过来，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手背，带着清晨的微凉。

我接过木盒笑了笑，转身拿起粗布演示：“这包分三层，最外层用粗布耐磨，中间垫油纸防水，你们看——”我铺开布，把捣成粉的三七、晒干的黄芩叶分开放在油纸两端，“左边放‘止血的’，右边放‘消炎的’，就像你们给病人抓药时，要把寒凉药和温热药分开一样，免得白褂换红妆（四）

我接过木盒笑了笑，转身拿起粗布演示：“这包分三层，最外层用粗布耐磨，中间垫油纸防水，你们看——”我铺开布，把捣成粉的三七、晒干的黄芩叶分开放在油纸两端，“左边放‘止血的’，右边放‘消炎的’，就像你们给病人抓药时，要把寒凉药和温热药分开一样，免得药性混了。”

一个学徒忽然举手：“宋大夫，要是遇到骨折的伤患，光有药粉不够啊！”我刚要回答，陆沉舟已经走上前，拿起一根晒干的桑树枝：“我昨日让军需营送了些桑枝来，削成粗细均匀的短节，裹在布条里塞进包侧，既能固定骨头，又不占地方。”他说着，还顺手帮我把剪好的布边对齐，动作自然得仿佛练过千百遍。

我心里一暖，接着讲：“你们再记个诀窍，包角要缝成活扣，拉一下就能打开，就像拔药栓那样快——”话没说完，手指被针扎了一下，渗出一点血珠。陆沉舟立刻攥住我的手，从怀里掏出块干净帕子轻轻按住，语气带着点嗔怪：“教他们就好，哪用得着你亲手缝。”

学徒们见状都笑了，一个机灵的立刻接过我手里的针线：“宋大夫您歇着，我们来缝，您在旁边指点就好！”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抽回手时，却见陆沉舟悄悄把我的手指凑到他唇边，用温热的气息吹了吹，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

等日头升到正中，四个学徒手里都多了个方方正正的应急包，针脚虽不算整齐，却把药材、桑枝、瓷片归置得清清楚楚。陆沉舟拿起一个翻看，忽然看向我：“不如在包上绣个‘宋’字？往后百姓看到这个标记，就知道是你的医馆出的，也能安心。”

我眼睛一亮，刚要应下，却见他已经从怀里摸出一小截红丝线——是上次宫里赏赐的云锦边角料，他竟特意留着。“我虽绣不好，却能帮你穿针。”他说着，把线头捻得细细的，递到我手里，阳光落在他眼底，比窗外的桂花还要温柔。

我握着穿好的针线，在每个应急包的角上绣了个小小的“宋”字，陆沉舟就坐在旁边，帮学徒们修整桑枝的毛刺，偶尔抬头看我，目光交汇时，不用说话，也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风从门外吹进来，带着草药的清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我忽然觉得，所谓的岁月静好，大抵就是这样吧——有值得相守的人，有愿意深耕的事，连寻常的针针线线里，都藏着细碎的暖意。

等最后一个应急包绣好，陆沉舟忽然拿起一个，系在自己的腰侧：“往后我带兵巡营，就带这个，要是遇上伤兵，也能先应急。”他说着，还故意转了个身，让我看系得是否周正，左臂虽不能用力，却依旧把姿态摆得稳稳的，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

我忍不住笑了，走过去帮他把带子系紧：“小心些，别扯到伤口。”他握住我的手，轻轻捏了捏：“有你做的应急包在，就算真有点磕碰，也不怕。”学徒们在一旁起哄，说王爷这是“公私不分”，把医馆的东西先占了，陆沉舟也不反驳，只笑着把我往身边拉了拉，眼底的笑意，比这秋日的阳光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