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刚过,巷口的梅花开出了星星点点的粉白。许小小抱着陆知珩新烤的蔓越莓饼干,蹲在“阿婆糖水铺”门口的老槐树下,看着阿婆把晒干的桂花装进玻璃罐。“阿婆,今年的桂花蜜什么时候能酿好呀?”她晃了晃手里的饼干盒,“知珩说,等您的桂花蜜好了,要做桂花蔓越莓酥。”
阿婆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罐子里的桂花扬起细碎的香:“再等半个月,等春风吹过,桂花蜜就酿透了。到时候喊你们来尝,顺便把去年的小月亮花盆还给你——我在里面种了多肉,冬天也绿油油的。”许小小眼睛一亮,想起去年放在糖水铺的那个陶瓷花盆,边缘画着一圈小月亮,后来被阿婆拿去当多肉盆,如今竟成了两人与老巷的小牵挂。
回到家时,陆知珩正在厨房忙碌,案板上摆着揉好的面团和切碎的蔓越莓干。“阿婆说桂花蜜快好了,”许小小从背后抱住他,下巴蹭着他的后背,“我们要不要在酥饼上刻小月亮的图案?就像姜饼屋上的那样。”陆知珩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木质模具,模具上正是弯弯的小月亮:“早就准备好了,还刻了你的名字缩写,烤出来后,一眼就能找到属于你的那一块。”
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铺着油纸的烤盘上。许小小学着陆知珩的样子,把包好蔓越莓馅的面团放进模具,轻轻按压,小月亮形状的酥饼坯上,渐渐浮现出“XX”的缩写。“你看这个,边缘有点歪,”她举起一个酥饼坯,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像不像上次你煮热红酒时,放多了话梅的样子?”陆知珩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歪的才特别,等烤好,这个归我,我要把它藏在饼干罐最底层,留着慢慢吃。”
酥饼烤好时,整个屋子都飘着黄油与蔓越莓的香气。小月亮酥饼金黄金黄的,边缘微微卷起,咬开时,酥皮簌簌落下,蔓越莓的酸甜混着黄油的醇厚,在舌尖化开。许小小把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酥饼递到陆知珩嘴边:“尝尝看,有没有比上次的姜饼屋进步?”陆知珩嚼着酥饼,眼睛里满是笑意:“进步太大了,以后我们的‘四季甜意录’,可以加一个‘小月亮系列’,专门记录这些歪歪扭扭的甜。”
二月末,阿婆的桂花蜜终于酿好了。两人提着刚烤的小月亮酥饼来到糖水铺,阿婆正坐在门口的藤椅上,给多肉浇水。小月亮花盆里的多肉长势正好,叶片饱满,边缘泛着淡淡的红,像被月光染过。“快来尝尝桂花蜜,”阿婆把一个白瓷碗推到两人面前,碗里的桂花蜜呈琥珀色,浮着几片完整的桂花,“用温水冲开,配你们的酥饼,绝配。”
许小小舀起一勺蜜,冲进温水里,桂花的甜香瞬间弥漫开来。她拿起一块小月亮酥饼,蘸了点蜜水,放进嘴里——酥饼的脆、蔓越莓的酸、桂花蜜的甜,三种味道融在一起,像把整个春天的温柔都吃进了嘴里。陆知珩看着她满足的样子,悄悄在“四季甜意录”上写下:“2月28日,阿婆糖水铺,桂花蜜配小月亮酥饼,是春天的第一口甜。”
清明前夕,巷口的老槐树抽出了新叶。许小小和陆知珩按照“四季甜意录”的计划,开始准备樱花大福。他们特意去郊外的樱花园,采了新鲜的樱花花瓣,用盐腌制后,混入糯米粉里,揉出粉粉嫩嫩的面团。“你看这个颜色,像不像你第一次穿的那条粉裙子?”陆知珩举起面团,对着阳光照了照,粉色的面团里隐约能看到樱花的纹路。
包大福时,许小小不小心把奶油挤多了,糯米皮被撑得鼓鼓的,像个小灯笼。陆知珩笑着拿出小月亮模具,在大福的顶部轻轻按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浅的月亮印:“这样就变成了‘樱花月亮大福’,独一无二的款式。”两人把做好的大福装进盒子,送给阿婆和老林,盒子上贴着一张便签:“樱花会谢,但甜不会,我们的四季甜意,还在继续。”
初夏的风带着芒果的香气吹进厨房时,陆知珩正在给许小小做芒果班戟。他把刚切好的芒果块摆成小月亮的形状,放在淡奶油上,再用薄如蝉翼的班戟皮裹起来。“上次你说喜欢吃芒果粒多的,这次我特意选了小台农芒果,肉多核小,”他把班戟放进冰箱冷藏,“等冰一会儿再吃,奶油会更绵密,芒果的甜也会更突出。”
许小小靠在冰箱旁,翻看着“四季甜意录”,里面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和画:春天的樱花大福旁画着樱花瓣,夏天的芒果班戟边写着“要选带果香的奶油”,秋天的桂花糕上印着小月亮印章,冬天的热红酒煮梨旁贴着老林送的桂花蜜标签。她忽然发现,最后一页留着大片空白,只在角落画了一个小小的月亮,旁边写着:“下一个四季,还要和你一起,把甜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