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道歉信”引发的微信乌龙和对质后,严浩翔对吴景逸这个人的态度,从最初因林小满而起的嫉妒和警惕,彻底转变为了一种掺杂着厌烦和冷漠的疏离。在他心里,吴景逸几乎和“麻烦”、“苏宁德的棋子”、“导致误会加深的导火索”这些负面标签划上了等号。所以,当吴景逸的名字再次出现在微信好友申请列表里(上次对质后他似乎删了),还附带了一条“翔哥,我是吴景逸,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关于……之前的一些误会,能见个面吗?”的验证消息时,严浩翔的第一反应是眉心紧蹙,眼神瞬间结冰。
了解近况?误会? 严浩翔盯着那条消息,嘴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黄鼠狼给鸡拜年。苏宁德又搞什么新把戏?想通过这小子再来探听什么?还是觉得上次没得逞,换个方式继续恶心人?
他想都没想,直接点了“拒绝”。并且顺手设置了“禁止通过微信号搜索添加”。
世界清静了不到十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严浩翔本不想接,但电话执着地响着,他烦躁地掐断,对方又打了过来。大有一种不接不罢休的架势。
严浩翔沉着脸接起,语气冰冷:
严浩翔喂,哪位?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吴景逸急切又带着点委屈的声音:
吴景逸“翔哥!是我,吴景逸!您别挂!求您了,就耽误您一会儿工夫!”
吴景逸“我真有重要的事跟您说!不是坏事!是关于……是关于上次酒店那事的真相!还有苏宁德怎么骗我的!我发誓跟那老混蛋没关系了!我要是撒谎天打雷劈!”
吴景逸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和真诚,不似作伪。尤其是“酒店真相”和“苏宁德骗我”这几个字,像小钩子一样,轻轻挠了一下严浩翔心底那根最敏感的神经。那晚的疑云和后续的连锁反应,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虽然现在和林小满的关系已成定局,但如果能弄清楚当初的阴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或许能让他对整件事有个更清晰的交代,也能……更彻底地死心?
严浩翔沉默了几秒,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严浩翔时间,地点。
吴景逸如蒙大赦,赶紧报出了一个餐厅名字和晚上七点的时间。
听到餐厅名字的瞬间,严浩翔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那家私房菜馆……他太熟悉了!不就是上次林小满和吴景逸一起吃饭,被他“撞见”,继而引发那场灾难性视频通话的地方吗?!吴景逸选在那里见面?是巧合?还是故意的挑衅?或者……又是什么心理战术?
严浩翔心中的警惕瞬间提到了最高级别。他几乎可以确定,这绝不是一顿简单的“澄清饭”。但他最终还是冷冰冰地回了句
严浩翔知道了。
便挂断了电话。他倒要看看,吴景逸,或者说吴景逸背后的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晚上七点,严浩翔准时(甚至提前了五分钟,为了观察环境)到达那家私房菜馆。熟悉的巷子,熟悉的门脸,熟悉的静谧氛围。每走一步,那晚看到林小满和吴景逸并肩走出来的画面,以及随后自己失控的情绪,都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服务员引他来到预定的包间。吴景逸已经等在里面了,见到他进来,立刻像弹簧一样从椅子上弹起来,脸上堆着紧张又讨好的笑:
吴景逸翔哥!您来了!快请坐!
严浩翔没说话,只是用审视的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走到他对面的位置坐下,身体微微后靠,姿态疏离而充满戒备。他甚至没脱外套,一副随时准备离开的架势。
包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熟悉的环境此刻却充满了无形的压力。吴景逸被严浩翔那冰冷的气场压得大气不敢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试图找话题暖场:
吴景逸翔哥,您看吃点什么?这家的……
严浩翔不必。
严浩翔直接打断他,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严浩翔直接说事。
吴景逸噎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僵住,更慌了。他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开口:
吴景逸翔哥,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觉得我……不怀好意。但我今天来,真的就是想跟您解释清楚!我跟苏宁德那个老王八蛋真的没关系了!上次酒店那事,我也是被他坑惨了!
严浩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像X光一样,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不置一词。
这种沉默的压迫感让吴景逸几乎要崩溃了,他哭丧着脸,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吴景逸翔哥!您别这么看着我行吗?我害怕!我说的是真的!您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我要是跟苏宁德还有一毛钱关系,我出门就让车……
严浩翔他给了你多少?
严浩翔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砸在地上,打断了吴景逸的毒誓。
吴景逸猛地愣住,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吴景逸……啊?给什么?谁给我?
严浩翔苏宁德。
严浩翔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地重复,
严浩翔这次,他承诺给你多少好处,让你来接近我,或者……打探林小满的消息?
吴景逸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反应过来后,整张脸都涨红了,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猛地站起来,激动地挥舞着手臂
吴景逸没有!一分钱都没有!翔哥!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跟那死妈玩意早就撕破脸了!我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您不信可以去查!我把他微信电话都拉黑了!他现在就是我仇人!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语速快得像机关枪:
吴景逸翔哥!我知道我傻!我蠢!我活该!但您不能这么污蔑我的人品啊!我吴景逸再没出息,也知道知恩图报!上次要不是您和小满姐……还有那个马嘉祺他们来得及时,我这辈子就毁了!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我怎么可能会再帮那个老混蛋害你们?!我看起来就那么像白眼狼吗?!
看着吴景逸激动到近乎失控、眼圈发红、恨不得掏心掏肺自证清白的模样,严浩翔冰冷的目光微微动了一下。这反应……不像是装的。如果这是演技,那未免也太精湛了。
他示意吴景逸坐下,语气依旧平淡,但少了几分之前的锐利:
严浩翔坐下说。把那天晚上的事,从头到尾,再说一遍。细节。
吴景逸像得到特赦令一样,赶紧坐下,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开始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讲述起来。从苏宁德怎么用“见世面”忽悠他,到怎么骗他穿上服务生衣服,再到怎么把他推进房间,以及他看到林小满进来后的惊慌失措、拼命解释、直到“盘丝洞”众人破门而入……他讲得颠三倒四,但情绪饱满,细节真实,尤其是提到自己当时的恐惧和对苏宁德的咒骂,情真意切,完全不似作伪。
严浩翔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轻轻敲击。随着吴景逸的讲述,他那晚因为愤怒和嫉妒而忽略的一些细节,渐渐清晰起来。如果吴景逸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更像一个被利用的、愚蠢的倒霉蛋,而不是处心积虑的帮凶。
听完整个经过,严浩翔沉默了良久,才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后怕和委屈的青年,用一种极其无语的语气,带着点难以理解的诧异,评价道:
严浩翔你这么大个人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想合适的措辞,
严浩翔……难道不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种最基本的道理吗?
吴景逸被问得脸一红,羞愧地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吴景逸我……我知道……可是……当时他说的太诱人了……什么认识大人物、以后带我发财……我……我一时间脑热……就……就鬼迷心窍答应了……
他越说声音越小,脑袋都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那副又怂又懊悔的样子,竟然透出几分滑稽的可怜。
严浩翔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最后那点怀疑和戾气,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搞了半天,让他和林小满关系急转直下的一个重要节点,竟然是因为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容易被人忽悠的傻小子?
一场充满警惕和敌意的“鸿门宴”,最终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收了场。严浩翔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但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明显缓和了许多。他甚至……难得地,对吴景逸生出那么一丝丝……可以忽略不计的同情?
这顿饭,最终也没怎么动筷子。离开时,吴景逸亦步亦趋地跟在严浩翔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走到巷口,严浩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严浩翔以后长点记性。没什么事,别再来找我。
吴景逸忙不迭点头:
吴景逸知道了知道了!翔哥您放心!我肯定不打扰您!
看着严浩翔转身离开的背影,他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而走在前面的严浩翔,心情却有些复杂。误会似乎澄清了一个,但……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和林小满之间隔着的,早已不是一个小小的吴景逸,而是更深、更冷的冰山。今晚这场闹剧,最多只是在冰山上,留下了一道微不可察的、关于“愚蠢”而非“恶意”的划痕罢了。
夜色中,严浩翔的背影,依旧孤独而冷清。


|| 小剧场 ||
(回程路上)
严浩翔(坐在出租车里,看着窗外流光):“……”
内心OS:所以……只是个傻子?呵……真是……荒谬。
(一种无力感,取代了之前的愤怒)
(吴景逸回家路上)
吴景逸(拍着胸口):“吓死宝宝了!翔哥气场太强了!不过……他好像……没那么讨厌我了?”
内心OS:以后一定要离这些有钱人的恩怨远一点!太可怕了!还是我的二次元老婆们安全!
(下定决心当个安静的死宅)
(1501)
马嘉祺(见严浩翔回来,神色似乎比出去时缓和一些):“浩翔,没事吧?”
严浩翔(摇摇头):“没事。就是个误会。”
(没有多解释,但语气不再那么紧绷)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感觉冰山似乎融化了一毫米)
(饭店)
保洁员(略带惋惜和责备的清理着桌子):“唉~现在年轻人,这么铺张浪费,吃不完也不懂打包……”
(把一盘盘菜倒进泔水桶)
小林子所以各位出去吃饭吃不完食物的一定要记得打包哈!
小林子食净盘中餐,耕者笑欢颜,厉行节约,反对浪费
(莫名其妙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