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众人接回1501的严浩翔,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在大家担忧的目光中,几乎是头一沾到熟悉的枕头,就陷入了昏睡。然而,这种睡眠并不安稳。他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偶尔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仿佛在梦中依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马嘉祺主动承担了守夜的责任,让其他人都去休息。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就着台灯柔和的光线处理一些工作邮件,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床上人的动静。
夜深人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床上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马嘉祺听到严浩翔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夹杂着模糊不清的呓语。他放下电脑,探身过去,伸手摸了摸严浩翔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发烧了。马嘉祺心里一紧,立刻起身去卫生间打来温水,浸湿毛巾,轻轻敷在严浩翔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似乎让严浩翔稍微舒服了一点,他不安地动了动,呓语声却更加清晰了。马嘉祺俯下身,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严浩翔……小满……别走……
声音含糊,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严浩翔我错了……真的错了……
马嘉祺的手顿住了。
严浩翔……原谅我……好不好……
严浩翔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的哀求,
严浩翔……别不要我……小满……我不能没有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了压抑的呜咽,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滑落,混着汗水,浸湿了鬓角。即使在昏睡中,他依然被困在那场争吵和失去的噩梦里,无法挣脱。
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冷静自持、甚至有些孤高的兄弟,此刻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在病痛和梦魇的双重折磨下,脆弱地哭泣、卑微地乞求着原谅,马嘉祺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眼眶瞬间就湿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去严浩翔脸上的泪水和汗水,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他坐在床边,看着严浩翔即使在睡梦中依然痛苦蹙起的眉头,心中百感交集。
马嘉祺唉……浩翔啊浩翔……
马嘉祺低声喃喃,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马嘉祺你说你这是何苦呢?明明心里爱得那么深,偏偏要用最伤人的方式把人家推开……现在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他想起了严浩翔刚搬来时的样子,冷漠、疏离,像一座行走的冰山。是“盘丝洞”的温暖,是林小满的出现,一点点融化了他外层的坚冰,让他逐渐有了烟火气,会笑、会闹、甚至会撒娇。他们所有人都见证了他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可如今……一场误会,一次失控,又将他打回了原形,甚至比原来更糟。这座冰山不是重新冻结,而是从内部崩裂,碎成了一地带着绝望的冰碴。
马嘉祺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被感情折腾成这样……
马嘉祺抬手揉了揉发酸的鼻梁,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马嘉祺浩翔和小满……明明是两个那么好的人,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真是……苦命鸳鸯啊。
他知道,感情的事,外人无法真正插手。严浩翔的心结,需要他自己去解;林小满的伤口,也需要时间去愈合。但他们这些家人能做的,就是在他们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陪在身边,给他们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
马嘉祺重新换了一条冷毛巾敷在严浩翔额头上,又给他掖了掖被角。床上的严浩翔似乎因为物理降温舒服了一些,呓语声渐渐低了下去,呼吸也稍微平稳了些,但眉头依旧紧锁着。
这一夜,对马嘉祺来说,格外漫长。他守着被高烧和心碎折磨的兄弟,听着他梦中无意识的忏悔,心中充满了对这对有情人坎坷命运的叹息。他也更加坚定了要守护好这个“家”的信念,无论外面风雨多大,这里永远是他们的避风港。
天快亮时,严浩翔的体温终于降下来一些,沉沉睡去。马嘉祺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
马嘉祺(内心OS:今天,得跟丁程鑫他们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帮浩翔和小满渡过这个难关。至少,不能让他再这样糟蹋自己了。)
而一墙之隔的1502,林小满也几乎一夜未眠。她隐约能听到对门轻微的动静,心里七上八下,既担心严浩翔的状况,又被自己的骄傲和受伤的情绪拉扯着,无法迈出那一步。
黎明到来,新的一天开始了。但笼罩在15楼上空的阴云,却并未散去。两个受伤的灵魂,隔着一堵墙,各自舔舐着伤口,等待着未知的明天。


|| 小剧场 ||
(清晨,1501)
丁程鑫(轻手轻脚推门进来):“嘉祺,怎么样?烧退了吗?”
马嘉祺(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后半夜退了些,刚睡着。说了半宿梦话……”
丁程鑫(看着床上憔悴的严浩翔,叹气):“这孩子……真是遭罪了。我去熬点粥。”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是同样的担忧)
(1502,林小满起床)
林小满(眼下乌青,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
内心OS:他……还好吗?丁哥他们应该会照顾好他吧……我……我又算什么?
(烦躁地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脸)
(“盘丝洞”群,清晨)
贺峻霖:@马嘉祺 @丁程鑫 翔哥怎么样了?
马嘉祺:烧退了,在睡。需要静养。
于芊芊:小满呢?@林小满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醒了。
张真源:大家今天都轻声点。
刘耀文:嗯。
宋亚轩:“病由心生”,身体的脆弱是内心创伤的外在投射……
(群里的气氛,依旧沉重而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