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合家欢乐。
谢危却去了幽篁馆中。
吕显纳闷极了,但是听着那琴声,想到带着孩子不回家的姜雪宁,又免不了心疼好友。
“你今日这琴声,不如张夫人远矣,谢居安,那五石散你还在吃吗?”
筝的一声——
琴音戛然而止,吕显被吓了一跳。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是为你好,五石散那东西,无异于饮鸩止渴。”
谢危眸色晦暗,双手摁在琴弦上,看的吕显心慌慌。
“张夫人?”
“嗯,人家的琴艺可不比你差,她上次来还看上了你这张琴,但我没卖,她就选了另外一张琴。”
从前谢危的琴,因为姜雪宁而坏。
他甚至为了她废掉弹琴的手,如今的琴艺的确不如从前了。
谢危盯着自己的手。
他知道,有些东西,就像坏掉的手掌一样,坏了就是坏了,再难修复成从前的样子。
“你卖给她的那张琴,收了多少钱?”
谢危冷不丁的问,吕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啊?谁啊?”
谢危盯着他,一字一句,面无表情,“宋时薇。”
“你说张夫人啊。”吕显说了个数字,又顺嘴调侃起那天张遮要付钱的事儿。
完了还不忘感概,“从前我真以为张遮要孤寡一生了,没想到成亲之后倒也恩爱温情,不过张夫人的确是个妙极了的女子。”
吕显巴拉巴拉,没注意到谢危越来越浓稠阴暗的眸。
直到说到口渴,吕显自顾自倒了杯茶喝了起来,然而转过身一看,刚刚的位置早没了谢危的身影。
就连那把琴,也不见了。
“搞什么,招呼也不打就走了,这大过年的,有妻有儿却跟无家可归似的,我午膳都备好了,又跑去哪了?
难不成,是去宫里接人了?”
……
转眼,便是大年初二。
外面出了太阳,积雪融化。
晨起时,虞兮亲自为张遮更衣,顺手换下了腰间的香囊。
张遮当时还舍不得,“那是夫人所赠,我一直日日佩戴着,不敢有一日落下。”
虞兮闻言抿嘴一笑,环住他的腰,抬头看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又做了一个,就当是新年礼,祝我的夫君来年,步步高升,得偿所愿。”
张遮清正寡淡的眉眼含笑温柔,他看着还穿着寝衣的妻子,抬起手勾住了细细的腰带,“借夫人吉言,但我如今已然心满意足,你和娘都在,就是我的得偿所愿。
我不求官运亨通,只希望一家人平安,喜乐。”
有些闺房之乐,是虞兮一点一点引导着他完成的,张遮慢慢也从中得到了乐趣,食髓知味。
“我为夫人更衣,夫人怎么在抖?”
耳鬓厮磨间,寝衣落地。
虞兮腰肢后仰,被抱起放到了梳妆台前。
铜镜里,倒映着张遮低头不知餍足的脸庞。
咿咿呀呀的轻吟传到门外。
青衣和青瓷对视一眼,习惯性守着门,不让人来打扰小姐享受。
虽然,他们都知道,那香囊根本不是小姐绣的,但是小姐说是,那便是。
姑爷不是被哄的乐在其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