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槿望着三人,语气带着几分纯然的关切:“三位是不是迷路了?这桃林不好走,若是想出去,我能给你们指条近路。”
雷无桀红着脸摆手,声音都有些发紧:“不是不是,姑娘,我们就是……就是想找件衣裳换换。”
花木槿这才低头看向他们身上的“行头”——稻草编的斗篷歪歪扭扭,芭蕉叶缝的褂子还卷着边,看着又狼狈又滑稽。她喉咙里涌上一股笑意,赶紧抿紧唇,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的促狭,轻声道:“这样啊,我住处还有几件衣裳,你们不嫌弃的话,随我来吧。”
她领着三人走到一间小巧的木屋前,推门进去,指着床榻上叠着的三件衣裳:“这村外就我一个人住,村里规矩严,外人进不去的。这都是我的旧衣裳,你们将就穿吧。”
三人一看,顿时傻了眼——三件竟是纱裙!一件正红,裙摆还绣着缠枝莲;一件粉白,纱料轻薄得能透光;还有一件明黄,领口缀着细碎的珠片,分明都是女子穿的样式。
雷无桀挠着头,脸憋得通红:“这……这是姑娘家的衣裳啊?”
“村里没别的男子衣物了,总比你们身上这些强吧?”花木槿说得一脸真诚,眼尾却悄悄扫过三人僵硬的神色。
萧瑟和无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眼下实在没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了。雷无桀拿起红裙,手忙脚乱地套上,纱裙紧贴着身形,裙摆还扫到脚踝,走一步都觉得别扭;萧瑟捏着粉裙,脸色已经开始发黑,指尖捏着纱料,仿佛要把它攥出洞来;无心拿起黄裙,深吸一口气,佛门弟子的从容荡然无存,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
等三人穿戴整齐,那景象更是让花木槿差点破功——雷无桀穿红裙,偏他身形挺拔,衬得纱裙愈发娇俏,他手都不知往哪放,满脸通红;萧瑟的粉裙裹着清瘦的身子,往日清冷的眉眼配上粉色纱料,怎么看怎么怪异,脸黑得像刚从锅底捞出来;无心的黄裙更甚,月白僧袍换作明黄纱裙,佛门的沉静被衬得荡然无存,脸色比萧瑟还要难看。
“我带你们去镇上换正经衣裳吧。”花木槿转身往外走,声音尽量平稳,肩膀却微微发颤。
她特意领着三人往镇上最热闹的街口走,刚一露面,就像丢进人群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
“我的天!三个大男人穿纱裙?”
“这是哪里来的变态啊!穿得这么花哨!”
“快看那个穿粉裙的,脸都黑成炭了,哈哈哈……”
指指点点的声音像针一样扎过来,雷无桀头埋得更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萧瑟和无心并肩走着,周身的寒气几乎能冻住空气,脸黑得能滴出墨来,眼神扫过哪里,哪里的议论声就先歇了半拍。
花木槿走在前面,用袖子悄悄掩着嘴,才没让笑声漏出来。眼角余光瞥见三人憋屈的模样,心里那点因昨晚之事而起的别扭,总算散了些——这也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