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家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液，注入每个人的心脏。留下一个？作为收藏品？那意味着什么？变成那些玻璃柜里毫无生气的“标本”？

“不！我不要！”莉莉第一个崩溃尖叫，转身就想往门外跑。

但她刚跑到门口，那扇金属门就“砰”地一声自动关闭，严丝合缝！任她如何拍打都纹丝不动！

“安静。”收藏家皱了皱眉，似乎对噪音很不满。他随手打了个响指。

啪！

莉莉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她保持着拍门的姿势，僵在原地，如同被瞬间冻结，只有眼中还残留着极致的恐惧。规则的力量直接将她“静音”并禁锢了！

小陈吓得瘫软在地，屎尿齐流，腥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收藏家厌恶地瞥了他一眼：“低级，无价值。污染环境。”

他再次抬手，似乎想将小陈也“清理”掉。

“等等！”林澈和强哥同时出声。

强哥挡在小陈身前，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我们可以用别的交换！比如……帮你获取其他展品？”

收藏家收回手，似乎对强哥的提议有点兴趣，但更多的是戏谑：“哦？就凭你们？连自身都难保的‘潜在展品’，能为我带来什么有价值的收藏？”他的目光再次回到林澈身上，“或许……这位特别的先生，能给我一点惊喜？”

压力完全给到了林澈。

证明“整体”价值？如何证明？

林澈大脑飞速运转。收藏家看重“稀有”、“故事”、“韧性”、“潜力”，甚至对“禁忌”感兴趣。

他想起了【泣血】。这把禁忌手术刀，绝对是“稀有”且与“禁忌”相关。但他不可能交出去。

他想起了【源初镜核碎片】。这东西层次太高，拿出来恐怕不是证明价值，而是引火烧身。

那么，只剩下……

他看向收藏家，沉声道：“价值，并非只有实物可以体现。知识、信息、乃至……一个‘可能性’，或许更具收藏意义。”

收藏家扶了扶金丝眼镜，笑容加深：“说下去。”

“我知道一个地方，”林澈缓缓说道，指的是迷雾古镇的镜界核心，“那里存在着一面‘源初之镜’的碎片，蕴含着未被污染的规则本源。它的坐标和部分特性，或许比一个单一的展品，更值得你‘收藏’。”

他在赌，赌收藏家这种存在，对“知识”和“源头秘密”的渴望。

收藏家眼中果然闪过一抹精光：“源初之镜的碎片？有趣……非常有趣。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确实比一个普通展品有价值得多。但是，我如何相信你？空口无凭。”

“我可以签订规则契约，”林澈毫不犹豫，“以我持有的‘本源眷顾’为抵押，保证在离开这个副本后，在一定期限内，将我所知的关于碎片坐标和特性的‘记忆副本’交付于你。若违约，‘眷顾’将被剥夺。”

这个代价极其沉重！【本源眷顾】是他刚刚获得的重要能力，关乎他与纯净规则的共鸣！

但他没有选择。牺牲队友，他做不到。只能赌上自己的未来！

收藏家沉默了，似乎在评估这个提议的价值和风险。展厅内一片死寂，只有小陈压抑的抽泣和莉莉被禁锢的僵硬身影。

良久，收藏家缓缓开口：“以‘本源眷顾’为抵押的规则契约……确实有足够的分量。你的果决和这份‘可能性’，让我看到了你们‘整体’的潜在价值。”

他走到印章陈列柜前，取出一个造型古朴、仿佛由黑曜石雕刻而成的印章，上面刻着一个抽象的眼睛图案。

“契约成立。”

一份闪烁着复杂符文的羊皮纸契约凭空出现，条款与林澈所说一致。林澈用意念在上面烙下了自己的印记，感觉到一丝与【本源共鸣】的微弱联系被暂时封存于契约之中。

收藏家满意地收起契约，将黑曜石印章递给林澈。

“这是‘青睐印章’，持有它，那个无脸家伙会履行承诺。”

“现在，带着你们‘整体’那微不足道但暂时被认可的价值，离开我的陈列室吧。”

“记住你的债务，林澈先生。”

金属门再次无声滑开。

林澈接过那冰冷的印章，感觉重若千钧。

他看了一眼依旧被禁锢的莉莉和瘫软的小陈，对强哥点了点头。

两人搀扶起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队友，狼狈而迅速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身后，金属门缓缓关闭，隔绝了收藏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以及展厅内无数沉默的“标本”。

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取了一个机会。

但前方的路，依然布满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