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没有动怒的迹象,他的目光落在容胭颈间的粉钻上。
沈辞“把它取下来。”
他无视了容胭关于他如何进来的质问,也仿佛没听到她让他离开的话,他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这条刺眼的项链和戴着它的容胭。
容胭心中警铃大作,握紧了背后的黄铜摆件。
沈辞这种平静下的偏执,比直接的怒火更让人不安。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几分熟悉嘲弄的嗓音,懒洋洋地从阳台方向传来。
陆景辰“胭胭。这种见不得光的玩意儿,也敢放进门了?”
陆景辰倚在阳台门框上,套了件黑色丝质衬衫,领口微敞,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又夺目的气息。
他的目光先是在容胭颈间的粉钻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然后才落到沈辞身上,那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种近乎主人般的驱逐意味。
沈辞缓缓转头,看向陆景辰。
他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眼底的阴郁凝聚得更深。他认出了陆景辰,显然也知道他和容胭的过往。
沈辞“一个出局的前男友,更没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陆景辰嗤笑一声,迈步走进客厅,径直走到容胭身边的沙发旁,极其自然地拿起她喝剩的半杯水,仰头喝了一口,仿佛在宣誓某种主权。
这个动作让容胭蹙眉,也让沈辞的瞳孔微微收缩。
陆景辰“出局?总比某些从未入局的私生子强。沈辞,收起你那套阴魂不散的把戏,她连我都不要你,更不可能轮不到你。”
沈辞的嘴角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但他依旧没有动怒,只是那双眼睛黑得吓人。
沈辞“轮不到我?也绝不可能轮不到你。”
他的声音低沉。
沈辞“我所知道的容胭和你所知道的不一样,我们两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知道哪里来的跳梁戏子也配在这里说话?”
陆景辰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笑。
他放下水杯,双手闲适地插进裤袋,向前走了两步,逼近沈辞,两人身高相仿,气场却截然不同——
陆景辰“私生子?呵,沈辞,你是不是躲在暗处太久,连脑子都发霉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拿什么跟她荣损与共?”
他微微偏头,目光扫过容胭的侧脸,又回到沈辞身上,语气里的嘲弄更甚。
他看向陆景辰,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
#沈辞“我知道她的根在哪里。我知道她每一步走在刀尖上是为了什么。我知道她光鲜亮丽的皮囊下,藏着怎样一个……和我一样,不见天日的灵魂。”
陆景辰也察觉到了容胭身体的僵硬和沈辞话中诡异的深意,他眉头紧锁。
沈辞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极其缓慢地,从阴影里完全走了出来,站到了客厅中央的光线下。
灯光照亮了他过分苍白的脸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沈辞对着容胭,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沈辞“容胭,我们才是一类人。在黑暗里挣扎着想要抓住一丝光亮的人。沈皓宇给不了你想要的,他只会把你当成昂贵的收藏品。”
他向前一步,无视了瞬间挡在容胭身前的陆景辰,目光依旧锁着她。
沈辞“只有我。只有我理解你的挣扎,明白你的渴望,也能……守住你的秘密。”
他微微歪头,露出一个近乎天真,却又无比诡异的笑容,
#沈辞“所以,把项链取下来。它配不上你,也配不上……我们。”
陆景辰挡在容胭身前,面色冷峻。
陆景辰“沈辞,你他妈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滚出去!”
沈辞终于将目光转向陆景辰,那眼神空茫,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
沈辞“该滚的是你,陆景辰。你挡着她的路了,也挡着……我的路了。”
说完,他不再多言,像是完成了某种宣告,然后,转身,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
门轻轻合上。
陆景辰立刻转身,再没有了面对沈辞的毒舌和傲娇。
陆景辰“他什么意思?什么根?什么秘密?”
容胭脸色苍白,用力推开他。
容胭“不关你的事!陆景辰,我的事早就与你无关了!你走!”
陆景辰看着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明显被沈辞的话搅乱了心神的模样,心头火起,却又无可奈何。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翻涌的情绪。
陆景辰“好,我走。但是容胭,沈辞他是个疯子!他的话你不能信!无论你有什么麻烦,告诉我,我……”
容胭“滚。”
陆景辰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他看着她倔强而苍白的脸,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从阳台离开。
陆景辰“我买下了你隔壁的房子,有需要就喊我。”
阳台是互通的,只不过各有钥匙,陆景辰把她家撬了?怪不得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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