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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弹完，他才开口。
黄子弘凡：“中段慢一点。不用着急。”
黎含泫“我怕拖。”
我放下手，呼了口气。
黄子弘凡：“你不怕。”
他像是在纠正一个错误。
黄子弘凡：“你只是还没习惯。”
他把谱子抽出来，翻到那一页，用指腹点了点两个地方。
黄子弘凡：“这里留一点空。下一个小节再进。”
黎含泫“嗯。”
我拿起笔在谱上做记号。
黎含泫“还有吗？”
黄子弘凡：“最后一行，收的时候别重。留一点。”
黎含泫“好。”
我把那几个地方都圈起来，心里那股稳当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把琴盖放下，正要道谢，他把那支笔递过来。
黄子弘凡：“你刚才写得太轻了。”
黎含泫“哦。”
我接过，重新沿着圈稍稍加重。
他看了我两秒钟，像是突然又想起什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方形布包，递过来。
黄子弘凡：“手汗用。”
我看了看，是擦手的小毛巾。
布料干净，边角有一圈细细的压线。
我没拆，只握在手里，心里那点被照顾到的小情绪又涌上来，压了压，没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
黎含泫“谢谢。”
我把毛巾放进包里。
黎含泫“那明天……”
黄子弘凡：“我会到。”
他说，语气平平，像是在说明一个作业的截止时间。
周五的风不大，阳光很好。
上台前五分钟，他站在门口，指了指我领口的扣子。
黄子弘凡：“扣好。”
又看了看我手里的谱，轻轻点了一下那个被我圈得很重的地方。
我点头。
轮到我上台时，我从台侧绕过去。
台下有人在窃窃私语，灯光比音乐厅亮得多。
我坐下，手落在琴键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黄子弘凡：“不着急。”
第一段放开去，第二段我没有贪快，中段按他指的留了空，最后一行收轻一点。
结束的时候，台下一小片掌声，我没抬眼，先站起来向老师和台下鞠了个躬。
黎含泫“下次换大提琴的曲目。”
我捏着纸，笑得耳朵都开始热。
旁边有人问。
万能龙套：“你笑什么？”
黎含泫“没什么。”
我把纸折起来塞进书里。
周末的早上，手机叮了一声。
他的消息很简单，一段文字文件，标题只有四个字。
我盯着那句看了很久。
外面阳光正好，书桌上那方小毛巾安静地躺着，像昨晚叠好的风。
我的手心不再发汗，心里有一条线，从音乐厅的灯光延到今天的光，稳稳地搭在我们之间。
我没有回复什么华丽的词，只发了一个收到。
我把手机扣在桌上，深呼吸，打开琴盖。
指尖落下去的时候，窗外的风吹了进来。
琴房里没有掌声，只有我按在键上的节拍，跟着他写在背面的三句话，安稳地落在每一个点上。
下一场的灯光，还没亮起来，但我知道它会亮。
……
87和你在一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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