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因沈眉庄假孕之事气急攻心,病势陡然沉重。
皇帝处再次置完甄嬛与年世兰在圆明园的争执后,心下烦闷,又牵挂宫中,遂下令提前摆驾回宫。
御驾甫入紫禁城,皇帝便径直往寿康宫去了。
殿内暖意沉沉,太后却病容憔悴,眉眼间尽是倦怠,他亲自服侍用药,言谈间满是关心。
等太后安睡,皇帝转头对一旁侍立的宜修吩咐:“太后凤体欠安,皇后统领六宫,当率各宫妃嫔轮流侍疾,以尽孝道。”
“臣妾遵旨。” 皇后低眉顺眼地应下,心中却自有盘算。
这事她推脱不得,将甄嬛与华妃安排在一处侍疾,二人素来不和,谁闹事吃亏心里都高兴。
只是延禧宫那胎,终究让皇后心烦。
碍于皇帝看得紧,先前又对她有过怀疑,此刻便是想动手脚,也怕引火烧身,累及自身。
“姑母也真是,偏要特许她安心养胎、护住皇嗣!”皇后心下暗恼,这般护着不给机会,实在难以下手。
皇帝在养心殿处理完政务,次日便径直去了延禧宫。
一进殿门,便见安陵容由宫女搀扶着,在廊下缓缓踱步。
夏日薄衫轻贴身形,将浑圆的孕肚勾勒得愈发明显,侧脸浸在斑驳光影里,眉眼柔和温婉动人。
“皇上?”安陵容闻声转头,眼底瞬间漾开欢喜,便要屈膝行礼。
“不必多礼。” 皇帝疾步上前扶住她,指尖揽着她的腰侧,小心翼翼牵回内殿榻边。
掌心温柔覆上她隆起的腹部,感知那未出世的两个孩子,低声道:“爱妃辛苦了。”
安陵容顺势靠在他肩头,嗓音软糯:“不辛苦,陵容很期待和皇上的孩子。倒是皇上,瞧着清减了些,可要多保重龙体。”
皇帝指尖轻拂过她的肚腹,掌下细微的动静,让他因朝堂与后宫琐事积下的阴郁,渐渐消融。
“朕已安排妥当,再过几日,你母亲便能进宫来陪你了。”
安陵容闻言,眸中瞬间迸出碎金般的亮彩,眼底水光潋滟,抬手抱着皇帝:“皇上待臣妾真好……”
仰头望着他,眉眼间满是欢喜崇拜,语气真挚:“能得皇上这般疼惜,能入宫伴在皇上左右,是陵容几辈子都修来的福气。”
皇帝见她这般模样,唇角不自觉扬起,握紧她的柔荑,说着京中宅院安排好了,只等人到了就能住下。
往后安母也能入宫相伴,还有那过继名下的庶弟,打算将之送入国子监就读。
“永寿宫已着人重新修缮布置。” 他指尖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温缓,“待你生产坐满月子,便搬过去。”
皇帝顿了顿,声音沉润温柔:“那儿离养心殿近,朕来看你,也方便些。”
“多谢皇上为陵容思虑得这般周全…… 呜……”安陵容哽咽着谢恩,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恰在此时,腹中孩儿忽然一动,似是在一同回应这份温情。
皇帝掌心清晰感受到这奇妙的胎动,心头一软,将她揽得更紧。
取过帕子,温柔拭去她的泪痕,低声哄道:“这是喜事,爱妃莫哭。朕只盼着你们母子平安。”
殿外夕阳西沉,金辉漫过窗棂,将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暖亮金边。
安陵容垂眸,长睫轻颤掩去一闪而逝似灵光,皇帝果然是上心了,才会将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妥帖周全。
指尖轻轻落在小腹上的手背,一起感知腹中跃动的两个小生命,唇边绽开一抹笑。
纯净无瑕,恰似檐角坠着的晚露,清透又温柔。
暮色渐浓,帝王不可留宿后宫,皇帝终是依依不舍地起身,细细叮嘱宫人。
“务必悉心伺候瑾嫔起居,不得有半分疏忽。”
“是!”宝鹃带着人行礼领命。
安陵容盈盈一拜,倚在殿门边相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宫灯摇曳,将她纤弱的身影映在朱红宫墙上,宛如一株白玉兰,清雅又带着娇怜的柔婉。
待御驾远去,宝鹃轻声道:“娘娘,夜风大,回去歇着吧!”
“嗯!”安陵容似化牵挂为食欲,小甜点是一点不落。
暗自察觉,殿外宫女太监的守卫愈发严密。
好在皇帝并未往内殿增添宫人,否则,又得费一番心思收服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