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际刚泛起鱼肚白时。
唐三结束了紫极魔瞳的修炼，随后，他像是散步一样随意的走走，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女生宿舍附近。
刚靠近，就听见两个清脆悦耳的声音。
“小三！”小舞眼尖，立刻发现了他，拉着宁荣荣蹦跳着过来，打趣道：“太阳打西边出来啦？这么早跑来我们女生宿舍干嘛？是不是来找哪位姑娘呀？”
宁荣荣也抿嘴轻笑，眼睛在唐三身上转了转，也带上来几分打趣。
唐三被她们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别瞎猜。我是怕对新学院不熟悉，找不到教室，所以先来找你们，正好一起过去。”
小舞闻言，夸张地“哦——”了一声，拖长了语调：“找我们？你跟奥斯卡一个宿舍，不跟着他走，反而绕这么大远路跑来？你这借口找得可不太高明哦！”
为了防着学生早恋，史莱克学院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几乎建在学院的两个对角，距离远着呢。
唐三被戳穿，只能讪讪地笑了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就在这时，女生宿舍的门再次被推开，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前面是神情清冷的朱竹清，而跟在她身后，正是穿着一身素净衣裙的时言。
清晨的微光勾勒出她略显单薄的轮廓，黑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衬得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浸在寒潭里的黑曜石，清澈而平静。
“小言早上好！朱清，我们快走吧，再晚要迟到了！”小舞见状，立刻笑着招呼道，还对唐三眨了眨眼，随即拉着宁荣荣，示意朱竹清一起，三个女孩嬉笑着先行离开了，留下唐三和时言站在原地。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
唐三看着几步之外的时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唐三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有些干涩。
他原本准备好的寒暄，在单独面对她时，竟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这一年跟随独孤博在冰火两仪眼，经历了几次真正的生死考验。
在那些将死时刻，他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前世的唐门，今生父亲模糊的背影，大师的教诲，小舞他们的笑脸……但不知为何，最后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更多是这个只相处了几个月的少女。
他不明白。
他如此渴望活着，哪怕经历再多的痛苦和磨难，求生的意志都从未动摇。
可时言……她明明拥有着令人艳羡的天赋，身边有关心她的师长和伙伴，可她身上却感受不到任何“生”的气息，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一场随波逐流的漠然旁观。
“你……身体还好吗？”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问候。
哪怕这句问候，他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时言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他身上，点了点头：“嗯。还好。你呢？”
她并不是真的好奇，而是，礼尚往来的寒暄。
“我也还好。”唐三苦笑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时言，你……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或者，有什么想要的吗？”
时言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困惑，似乎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问这个。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训练，上课，休息。这样就很好。”
这种近乎无欲无求的回答，让唐三心里那种莫名的滞闷感又浮现出来。
他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鬼使神差地轻声问了一句：“那……弗兰德院长呢？他看到你现在这样‘很好’，会开心吗？”
听到弗兰德的名字，时言平静的眼神略微波动了一下。
她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她的嘴角再次勾起，和一年前一样，透出一种努力模仿的痕迹。
没有温度，也没有进步。
“弗兰德……他希望我更像‘人’一点。”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语速似乎慢了一些，“我在学。看书上说，人会笑，会表达喜好，会有想要的东西……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我在学。”
她抬起手，指了指自己刚才尝试微笑的嘴角：“像这样。还有，小舞和荣荣说，朋友之间会互相关心。所以，我也应该问你，你呢？你还好吗？”
唐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而震动。
他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个少女没有进步并非完全没有努力，只是她的努力看上去并没什么用。
但她确实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你做的很好。”唐三的声音不自觉地放得更柔，“院长如果知道你在努力，一定会很开心的。”
就在这时，一声带着怒意的吼声突然从旁边传来。
“喂！你小子是谁？！离时言远点！”
只见身材高大魁梧的泰隆，正怒气冲冲地走来，死死地盯着唐三这个陌生面孔。
在泰隆看来，这个从来没见过的家伙，一大清早就堵在女生宿舍门口跟时言搭话，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的骚扰！
护花心切的泰隆，顿时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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