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已经迅速帮江子算检查了被缠过的小腿,除了几道深深的勒痕和淤青,幸运地没有破皮。
江子算没事。
江子算活动了一下脚踝,声音有些沙哑,刚才呛了点水。
黑瞎子从背包里(他的背包防水性能极好)掏出几块压缩饼干和一小瓶烈酒。
黑眼镜赶紧,一人喝一小口,驱驱寒。
黑眼镜饼干也吃点,补充热量。
酒瓶先递给了浑身湿透、脸色最不好的江子算。
江子算没推辞,接过喝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下去,带来一股暖流。
他又把酒瓶递给阿宁,阿宁喝了一小口,又递给张起灵。
张起灵也喝了一口,然后把酒瓶递给吴邪。
吴邪手还在抖,接过酒瓶灌了一口,立刻被呛得咳嗽起来,眼泪都出来了,但胸腔里确实暖和了一些。
黑眼镜笨。
黑瞎子笑骂了一句,拿回酒瓶自己也灌了一口,然后珍惜地收好。
大家轮流把最湿的外衣拧干,虽然不可能干透,但总比水淋淋的好。
嘻嘻从药包里拿出一些干爽的、吸水性强的布,让大家擦拭头发和脖子。
趁着这个空隙,张起灵和黑瞎子打着手电,仔细查看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岩洞的一部分,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岩石,头顶是高不可见的黑暗,前方和两侧都有岔路,幽深不知通向何处。
空气流通比水道那里好一些,但依然弥漫着潮湿和淡淡的腥气,以及一种……陈旧灰尘的味道。
黑眼镜看这里。
黑瞎子用手电照亮一处岩壁。上面有模糊的壁画痕迹,还能勉强分辨出一些扭曲的人形和难理解的符号。
在壁画下方,散落着一些陶罐的碎片,还有几根完全朽烂、一碰就变成粉末的木头。
阿宁有人在这里活动过,很久以前。
阿宁走过来,捡起一块陶片仔细看了看。
江子算也站起身,走到张起灵旁边。
张起灵正蹲在地上,用手指抹开岩石缝隙里的一些沉积物,露出下面一小片颜色不一样的石板。
石板上刻着一个非常简单的图案,像是一扇门的简化线条。
这个图案,和之前照片上模糊的背景纹样,以及张起灵记忆中的某个碎片,隐隐对应上了。
张起灵是这里。
张起灵站起身,语气肯定。
黑眼镜但路不止一条。
黑瞎子用手电扫过几个黑漆漆的岔路口
黑眼镜【基金会】那帮人,还有之前可能来的其他人,恐怕也在这里分散过。
他们必须选择一条路。
就在这时,吴邪忽然吸了吸鼻子,小声说
吴邪你们闻到了吗?好像……有一股很淡的香味,有点像庙里烧的那种香,但又不完全一样。
其他人闻言,都凝神细闻。
在潮湿腥气和尘土味之中,确实飘着一丝极其细微的、清冷的香气,似有若无,难以捉摸源头。
江子算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江子算指向左手边第二条岔路,他的感官似乎比常人更敏锐些。
张起灵看向那条岔路,又看了看地上那个“门”的刻痕所指的大致方向,两者略有偏差,但大致都在左侧区域。
张起灵走。
他做出了决定,率先向那条飘来微香的岔路走去。
这香气虽然蹊跷,但总比完全未知要好,至少是个线索。
大家重新背起行囊,虽然疲惫寒冷,但不敢久留。
湿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但活动起来反而能产生一点热量。
吴邪感觉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但还是咬牙跟上。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漆黑的地下河水面,心有余悸。
岔路起初很窄,需要侧身通过,但走了几十米后逐渐开阔。
那股清冷的香气时有时无,指引着方向。
岩壁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人工的痕迹,粗糙的开凿面,甚至还有几个凿出的、用来放置灯盏的小龛,只是里面早已空空如也。
脚下的路也开始出现向上的台阶,虽然破损严重,但确凿无疑是人修的。
希望,似乎就在前方。
突然,走在前面的张起灵再次停下,举起手示意安静。他侧耳倾听,后面的所有人立刻屏住呼吸。
前方,除了他们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还隐约传来了一种声音。
不是水声,也不是风声,而是一种极其轻微的、窸窸窣窣的摩擦声,像是很多片干燥的树叶在一起摩擦,又像是……某种东西在坚硬的表面上缓慢爬行。
数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