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最是个明白人,在郭文韬讲了这么多前缀来铺垫的时候,她就有所感知了。
她点了点头,问道:
陈最“那后来呢。”
郭文韬“后来——来到芒城的蒲先生,一眼就认出了你是他儿时在故乡的玩伴。”
郭文韬“那份漂泊异乡、无人可依的悲苦,因为你的出现减轻了不少,但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郭文韬“是你的那份好温暖了他,如同他带给你的感觉一样,你们之间的爱是相互的,没有什么两样,甚至相比更为浓烈的。”
郭文韬“自然而然的告白、求婚、成亲都是在情理之中。”
可一切却突然出现了转机,那个已经被蒲先生彻底恨着放下的父亲,突然传来了卧榻长久,不久将远辞人世的坏消息。
这则消息是在蒲先生将成亲时得知的,而因为痛恨父亲害死哥哥、母亲的缘故,一开始蒲先生没有打算回去,仍旧无事人般继续筹备着婚礼。
亲情是没法斩断的,蒲先生又是一个生性优柔寡断的,当他做出那个决定后,便日日夜夜陷入了徘徊,思考着这二选一是否对。
这是一个没办法解剖的悖论,当他选择了前去时,便会在准备离开的路上,揣摩着如何逃离;当他选择了拒绝时,便会在自己正常生活的路上,反思着自己的无情。
他停下来,否定了前面,决定要去。可没走几步,这个决策又被自己否定,于是,他逃避起前面的选择,陷入纠结,最终循环。
蒲先生没办法向陈小姐提起自己在离国的过往,他害怕去讲述那段回忆、害怕哥哥血淋淋的躺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害怕想起亲人被自己捅死的那天。
如何叙说这段故事,自己的每一句讲述都带着主观,来将自己摆脱于罪身,蒲先生觉得他说出来就像是卖惨。他不会组织语言了,他太想脱身于自己的罪责了。
他独自消化着、承担着。于是,他终于有了决定,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去。他预想只要一天两天,一切做个了断就好了。
他不是要逃婚的,只是在爱人和恨着的父亲中,他选择了后者,将亲情放在了爱情上,来不及解释辜负。这才是他的第一次犯错,但他没有意识到。
郭文韬“但据我所知的,蒲先生走时做好了对你的准备。”
郭文韬“不过,是什么我不太清楚……”
郭侦探罕见的面露难色。
陈最“没关系,说到这里也够了。”
陈最“我看见他的难处了。”
陈最“为什么会觉得这是卖惨,我想从我的视角很难说,现在的蒲先生,也很难解释年轻气盛的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了。”
陈最“但一定要说些什么的话……”
陈最“郭侦探你如果再见到他话,请替我告诉他,当年的事我是恨他的。”
陈最“不过,我现在不怪他了。还有蒲,你在我眼里从来不是累赘,你的痛苦我都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