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文韬“讲到这里,陈小姐你有想起一点吗?”
时间与画面转到了现在。
陈最“没有。”
虽然没有想起一点。
但听他所讲述的这些内容,陈小姐平静的脸上还是有了一丝动容。郭侦探见此,继续追问。
郭文韬“那你觉得,陈小姐会恨蒲先生吗?”
陈最微微颔首,以自己来代入陈小姐。
陈最“我想,是会恨的。”
陈最“你讲述的前半段故事,陈小姐看起来是平淡如水,人淡如菊的,但提起喜欢的蒲先生,她也会有些小窃喜。”
陈最“那就说明,那无畏勇敢、善良的陈小姐,还是和普通人一样的,有悲喜有痛苦。”
陈最“她深爱着蒲先生,她知道,蒲先生的不告而别一定有着原因,而且即使时间的过长,陈小姐也不会觉得蒲先生是没有理由的逃婚。”
陈最“只是,她不可能不恨,她深刻的爱着、迷离的相信。但不能因为爱就忘记她是个普通人,不能因为爱,她就失去了像普通人一样痛苦的权利。”
不恨让人感动,但恨才是真相的本质。正是因为哪怕恨着,也依然爱着,所以爱情才让人缠绵悱恻、潸然泪下、难以忘怀。
郭文韬“如果蒲先生在这里的话,听到你说这些,他一定是高兴的。”
郭文韬“那我就接着讲下去了。”
郭文韬“后来,那个为归还陈小姐东西,而闯入家门摔断腿的乞丐,那个和李先生长着同张脸的乞丐,让陈小姐生了恻隐之心。”
那个乞丐真的很让陈小姐感动,尤其是他趴在地上,哪怕一身伤也笑嘻嘻的朝陈小姐递的东西的画面,给了陈小姐极大的冲刷力,更何况还和故人长着同一张脸,陈小姐在生出帮助的感动之后,决定耐着性子的亲自去教。
教这个乞丐识文断字、通本领、知感情,能养活自己。
乞丐也是感恩,在识了几个字后,给自己起了几个好听的名字,就让陈小姐帮他选一个。自此,这个乞丐不算是乞丐,他是一个有名字的人,而人们则常常称他晋先生。
他闯入陈小姐的生活,和陈小姐有了密不可分的来往,成了陈小姐所重视的朋友中的其中一个。
时光飞逝,五年过去。蒲先生没有回来,但懵懂、受陈小姐恩惠的晋先生,却承担了保护陈小姐的责任。
这几年下来,晋先生算是有了顶天立地的能力了,他不在想为人打工了,不再想看狡猾的老板如何欺骗压榨自己的工资。于是,和陈小姐商量之下,他们决定从商,自己赚钱,做个有良心的商人。
但是从商并不简单,跑断了腿,喝多了酒,事业也没有起步,尽管有人愿意投资,可却要昧着自己的良心接受这笔钱。
陈小姐太好了,哪怕前一夜哭着说太难了,第二天还是能义正言辞的拒绝别人谄媚骗技。晋先生的耐心一直都很差,被逼到这田地,他便动了心,可见陈小姐还是拒绝,所以他也还是坚守下了底线。
郭文韬“讲到这里了,李先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郭侦探的讲话又停了。
李晋晔“我吗?”
李晋晔“你希望我说点什么?”
李先生的脾气还是有些不耐烦的。
郭侦探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感觉,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郭文韬“后面的你讲一讲吧。”
李晋晔蹙着眉没有说话,郭侦探以为他又要拒绝,不想把话落下来去,刚想接上,谁料李先生开口了。
李晋晔“他简直就不是个人!”
李晋晔“这个晋,挺自私的。”
李晋晔“为了能好过一点,又为了不惹怒陈小姐,他私下里偷偷同意了一笔非法的交易。”
李晋晔“钱真的挺多的,就算过个正常人家的日子,那笔钱都够衣食不少的吃一辈子。”
陈小姐看着这平静叙述的李先生,睫毛微微颤动着,心里生出了丝丝波澜。
陈最“后来呢。”
李晋晔“纸包不住火的。”
李晋晔“那么大一笔钱,还是让陈小姐知道了。”
李晋晔将身子的摆正,目光不再躲闪的看着陈最的眼睛。
李晋晔“晋,就如他曾说的貌丑一样,他的性子很丑,自私懒惰偷奸耍滑,不然他怎么可能是乞丐。”
李晋晔“如果不是陈小姐教导了他,他会那样浑浑噩噩的缩在墙角过一辈子。”
李晋晔“晋,太要尊严太爱钱了,也太自我了。在创业的那段时间里,他忘掉了恩,很讨厌陈小姐,讨厌陈小姐的清高,讨厌陈小姐所有美好的品质。”
李晋晔“讨厌陈小姐带给他的光,让他如同阴洞里的老鼠一般滑稽的照了镜子,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丑陋。”
李晋晔“于是,他们撕破了脸皮,各走各的路去了。陈小姐还留在芒城,晋,则带着那笔钱的一半离开了这里。”
说到这里,李先生捂着面低头,他喉咙里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也许是他不想再说了。
郭文韬“剩下的我来讲吧。”
郭文韬“陈小姐还是蛮可怜的,十五岁时父亲去世,独自承担起一切带着残疾的母亲来到异乡治病了,可母亲在父亲离开的第二年就去世了。”
郭文韬“陈小姐只是个普通人,从十七八岁开始,心中便藏了伤痛,一份被勇敢包裹着的痛。后来,明媚的蒲先生带给她心动的感觉,让她想起了小时候与父母的欢愉,这份物是人非的回忆使她有了愈合。”
郭文韬“所以蒲先生的逃离显而易见,打击到了她。外界的议论声她当然也听得见,慢慢的她有了心理疾病,开始怀念曾经,企图模仿记忆里的生活来欺骗自己。和李先生长得一样的晋先生的闯入,简直就是一份恰到好处的良药。”
郭文韬“让她有了更多的办法,去把今天装扮成过去,去欺骗弥补自己。”
郭文韬“但是,李和晋真的一点都不像,加上这几年朋友一个个不知原因地惨死离世。与晋先生的撕破就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粉碎,终于,陈小姐彻底病倒了。”
郭文韬“这几年她一直和李先生有着书信往来,于是她给远在他乡不曾回来过的李先生写了一封信,将这些年所有的苦,自己吞下不曾告诉过别人的难受,一字一句的告诉他。那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朋友了,她再也无法去忍受不去倾诉了。”
郭文韬“这次,李先生没有给她回信。而正当陈小姐以为等不到时,李先生提着行李回来了。”
郭文韬“他开始细心照顾病入膏肓的陈小姐,直到陈小姐康复。陈小姐的身体好了,但心理上是难以好。”
郭文韬“严重的心理疾病会导致记忆丧失,顶着陈小姐记忆失去的越来越多时,李先生倾诉了多年的爱意,向陈小姐求婚了。”
郭侦探又停了下来。
无奈的笑了笑后才继续说道:
郭文韬“几年未变的李先生,其实已经变得很奇怪了,和记忆里的温柔少了很多,但陈小姐还是答应了他的求婚。”
郭文韬“两个人过上了美满的日子。”
郭文韬“但故事到这显然没有结束的,陈小姐。”
郭文韬“你们结婚后的第一年,蒲先生回来了。”
陈最“什么意思?”
陈最的震惊,不是假的也不是演的。
郭侦探没有回话,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李晋晔。
郭文韬“李先生,或许这最后一段该由你来讲了。”
李晋晔“他前不久回来找过我了。”
李晋晔“那天…”
……
住宅的后街很少有人来。
蒲先生拽着李先生的衣领,狠狠的将他甩在地上。
蒲熠星“你什么意思?”
李先生爬起揉了揉被他揍得发痛的唇角,满不在意的说道:
李晋晔“你七八年没回来,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李晋晔“她生病了我要照顾她,所以我和她结婚了。”
蒲先生的胸口被猛的一击击中,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回道:
蒲熠星“我当年给你那一大笔钱,只是让你照顾她,没有让你和她结婚!”
李先生挑衅的笑了笑。
李晋晔“我知道。”
李晋晔“结婚完全出于我本能,因为我喜欢她。”
听到他这么说,蒲先生仿佛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嘲讽的嗤笑。
蒲熠星“你喜欢她?!”
蒲熠星“你自己信吗?”
蒲熠星“你以为你和比我能好到哪里去?”
蒲熠星“我是七八年没有回来,但我也是有原因的,那你呢?接二连三的伤害她。”
李先生被逗笑了。
李晋晔“别逗我了。”
李晋晔“你有原因关我什么事。”
李晋晔“我再差,也比你好。”
蒲先生彻底被点燃了怒火。
指着他的鼻子就是骂。
蒲熠星“再差也比我好?!”
蒲熠星“我告诉你!”
蒲熠星“就算我再差,也不会借着和别人一样的脸,去欺骗她。”
蒲熠星“晋,你装李装美,忘了自己是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