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将军府内,林悦正对着铜镜整理衣襟。青鸾纹的锦袍衬得她眉目凌厉,腰间玉佩叮当作响。春桃在一旁絮叨:“小姐,今日赏菊宴是兵部尚书设的局,那周公子……听说文武双全,夫人特意嘱咐您多留意。”
林悦指尖抚过鬓间金步摇,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母亲总觉我该选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却不知这权谋漩涡里,门楣不过是浮萍。”她忽想起苏逸尘赠她的玉牌,那螭纹在掌心留下的温度,与这宴会的虚情假意截然不同。
赏菊宴设在城郊别苑,金菊簇拥如海。林悦刚踏入园中,便见一玄衣男子倚栏而立,眉目桀骜,腰间佩剑泛着冷光。兵部尚书之子周明轩转身行礼,声如金石:“林小姐果然英姿非凡,难怪将军府嫡女之名冠绝京城。”
林悦回以一礼,目光却落在他袖口暗绣的玄鹰纹——那是户部暗卫的标记。她心下冷笑,面上却温声道:“周公子过誉,今日菊香盈袖,倒似专为公子剑锋添了几分雅意。”
周明轩眸中闪过一丝兴味,邀她共赏名菊。行至僻静处,他忽压低声音:“听闻林小姐前日助了苏家公子,那茶馆……可查出什么蹊跷?”林悦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作不解状:“不过平民纠纷,周公子为何关切?”
周明轩轻笑,指尖划过菊瓣:“林小姐可知,城南茶馆三年前曾是户部转运粮草的暗点?”他话锋一转,递来一封密信,“二皇女查贪腐,户部那群老狐狸正四处寻替罪羊。林小姐若愿与我联手,苏家茶馆的隐患,或可化为将军府进阶的契机。”
林悦接过密信,指尖触到火漆封印时,忽闻远处喧哗。苏逸尘竟被赵三家丁围堵在菊丛中,白衣染泥,手中密信散落一地。周明轩剑眉一挑:“好戏开场了。”
林悦疾步上前,厉声喝止:“赵三,茶馆之事已了,你还想再生事端?”赵三谄笑:“林小姐误会,苏公子不慎碰倒我家少爷的菊盆,按园规需赔……”他话音未落,林悦已拾起散落的密信,眸色骤冷:“这信上字迹,倒像是户部衙门的墨方。”
周明轩倏然变色,袖中暗卫剑微颤。林悦将密信递给他,似笑非笑:“周公子,这烫手山芋,不如你我共解?”苏逸尘趁机将另一封密信塞入她掌心,低语:“赵三昨夜与户部侍郎密会,茶馆地窖有账本。”
菊宴骤乱,林悦借机带苏逸尘脱身。马车上,苏逸尘袖口渗血,却先问道:“周公子……可信?”林悦展开掌心密信,火漆封口处有细微刮痕,冷笑:“他袖口玄鹰纹,应是户部暗桩。这信,怕是被动了手脚的诱饵。”
苏逸尘眸中泛起涟漪,忽握住她手腕:“林小姐屡次涉险,苏某……无以为报。”林悦望见他指间墨痕未褪,想起诗会上的惊鸿一瞥,心头微动:“苏公子若真想谢我,便助我查清茶馆账本。”她忽觉掌心一暖,苏逸尘指尖轻轻划过她掌纹,如落羽拂过。
夜色渐浓,将军府暗室内,林悦展开两封密信比对。苏逸尘提供的账本名单与周明轩给的“诱饵”竟有七成重合,唯独少了户部尚书的名字。她冷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周明轩想借我之手扳倒侍郎,自己摘干净。”
烛火摇曳,苏逸尘忽轻叹:“林小姐可知,苏家茶馆地窖……原是我父为二皇女设的暗线驿站。”他袖中滑落一枚玉符,刻着皇女徽纹。林悦一震,原以为的落魄书生,竟是皇女暗卫!
“明日我带你去地窖,但……恐有陷阱。”苏逸尘声音微哑,喉间似哽着未尽的苦涩。林悦凝望他染尘的衣襟,忽解下腰间螭纹玉牌,系在他腰间:“若遇险,这玉牌可调动将军府暗卫。”
秋霜渐重,赏菊宴的暗流终将掀起滔天巨浪。而林悦与苏逸尘掌心相叠的温度,在权谋的冰刃下,悄然生出一缕不灭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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