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爱

季朱瑾死在一个雨夜

她记得最后看到的，是霓虹灯在雨水中的模糊光晕，像被打翻的颜料，红红绿绿地晕染开，站在高处，有种睥睨天下的感觉

醉酒让她难以清醒，跌跌撞撞的踩着高跟鞋，在天台感受弥漫着潮湿的空气，雨水打在她的脸上，冰冷刺骨。

她抬起头，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雨幕，望向远处那片璀璨的霓虹灯光。它们在水洼中倒映出破碎的影子，像是被撕裂的星河，闪烁不定。

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尖触碰到栏杆的冰凉金属，那种寒意仿佛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全身。

然后，是坠落。

风声在耳边呼啸，二十六层的高度足够她看清整座城市的灯火。真奇怪，她居然还有心思去想：那些亮着灯的窗户里，有多少人正在看她坠落？

"砰！"

剧痛只有一瞬间。她躺在血泊里，意识却异常清醒。耳边传来路人的尖叫，警笛声由远及近，雨水混着血水滑过她的脸颊。

"可惜了这年轻的女子，身材曼妙，脸肯定也不差......"有人叹息。

季朱瑾的嘴角微微扬起，笑意在眼中一闪而过。确实，多么令人惋惜啊。那张被无数人誉为“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此刻怕是已摔得支离破碎了吧？曾经的精致轮廓，或许正被狼狈与疼痛所取代，光是想象那画面，便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讽刺快意。

她想起三小时前，那个富二代把钻石项链戴在她脖子上时痴迷的眼神；想起上周，老板跪着求她别跳槽时开的价码；想起更久以前，第一个说她"天生就该被万人追捧"的舞蹈老师......

城市的喧嚣在这一刻变得遥远而模糊，只剩下风声在耳畔呼啸，像是某种无形的呼唤

季朱瑾结束了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随风飘散在空气中。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却空洞得可怕。她低下头，看着脚下那一片深渊般的黑暗，心跳仿佛停滞了一瞬。

霓虹灯的光芒依旧在她头顶闪烁，五彩斑斓的光线透过雨滴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像是在嘲笑她的无力与绝望。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记忆如同电影般一帧帧回放，却又迅速被雨水冲刷殆尽。

季朱瑾或许，这样也好

她喃喃自语，闭上眼睛，感受着雨水打在脸上的刺痛。身体微微前倾，脚下的虚空仿佛在吞噬着她最后的理智。

就在这一刻，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的思绪。她的手从栏杆上滑落，整个人如同一片凋零的花瓣，朝着无尽的黑暗中坠落。

最后的意识里，她看到的是那些霓虹灯的光芒逐渐远去，像是星星坠入深海，最终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你爱过他们吗？"一个机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季朱瑾怔了怔。她快要死了，居然出现幻觉？

"回答我，"那声音锲而不舍，"你爱过那些为你疯狂的人吗？"

血泊中的女人勾起嘴角。爱？她朱瑾流连风月场十年，裙下之臣无数，可"爱"这个字——她从未切身体会

季朱瑾我连自己都不爱

她无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