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迷迷糊糊睡下的白玥兰,此刻被一阵特殊的、如同某种鸟类急促啼鸣的铃声吵醒,尖锐地划破了卧室的宁静。
白玥兰的眉头紧紧皱起,满腔的起床气瞬间被点燃。
她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但那铃声固执地响着,像一根针,持续刺穿着她的睡意。
这不是普通电话。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怒火,伸手在床头柜摸索了一阵,拿出那部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过时的备用机。
屏幕亮起,上面没有任何号码,只显示着一串看似杂乱无章的代码。
她的指尖快速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解码程序运行。
一条简短的信息跳了出来:
【请求夜莺归巢。】
看到信息的瞬间,她脸上所有的困倦和烦躁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
她的眼眸瞬间没有了迷糊,瞳孔微缩,一种近乎本能的锐利和清冷弥漫开来,使得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
那不是在爱人身边慵懒柔软的她,而是另一个……被尘封已久、连她自己都快要遗忘的身份。
白玥兰“夜莺……”
她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手机外壳。
那是她退出组织时的代号。
想起之前因为那次意外,也因为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而无奈提交的退出申请,一种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
白玥兰“烦。”
她轻轻啐了一口,将备用机的电池直接抠了出来,屏幕瞬间暗下。
她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然后用力拉高被子,将自己整个裹紧,嘟囔道:
白玥兰“……不管了。”
她重新闭上眼,试图寻回刚才被打断的睡眠。
但那双清冷的眼眸在黑暗中睁着,再无一丝睡意。
那条请求信息如同烙印,清晰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她知道,“归巢”的信号一旦发出,平静的日子,恐怕真的要结束了。
那句“不管了”终究没能压过刻入骨髓的反应机制。
睡意是彻底消失了。
她直接坐起身子,动作间已不见困倦的迟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训练出的利落。
她没有丝毫犹豫,拿起常用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熟悉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同样清醒,却带着一丝惊讶的女声。
月禾婷“宝?”
白玥兰“婷宝,”
白玥兰的声音很低,没有任何寒暄,
白玥兰“‘归巢’的信号,收到了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月禾婷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
月禾婷“你也收到了?!听着,别管它!”
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旧日怒火:
月禾婷“当初组织是怎么对我们的?那些所谓的‘自己人’是怎么在背后捅刀子的?我们拼死完成任务,换来的是什么?是怀疑、是清洗、是不得不‘被退出’!这些难道你都忘了吗?”
月禾婷的话语像冰冷的锥子,刺破时间的帷幕,那些刻意被遗忘的、关于背叛与危险的记忆碎片瞬间翻涌上来。
白玥兰的指尖微微发凉。
白玥兰“我没忘。”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这份平静下藏着暗流。
月禾婷“没忘就最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肚子里还有宝宝!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去的!他们这个时候请求我们回去,绝对没安好心!天塌下来也轮不到我们这两个‘前队员’去顶!”
月禾婷的话斩钉截铁,充满了保护欲。
白玥兰下意识地用手抚上自己微隆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崭新的、充满希望的生命。
这是她如今最柔软的铠甲,也是最沉重的软肋。
她抬眼望向窗外依旧沉沉的夜色,偶尔电闪划过天际,远方,属于她的“过去”,却在此刻敲响了回归的门铃。
白玥兰“我知道了。”
她最终轻声回答,听不出情绪,
白玥兰“先看看情况。”
挂断电话后,她没有再躺下,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清冷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不管”两个字,说起来容易。
但当警报真正拉响时,置身事外,往往是一种奢望。
而这边在紫都的公寓里,月禾婷电话挂断后,在客厅里踱步,手机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几乎要捏出水来。
月禾婷“这个死心眼……”
她低声骂了一句,眉头紧锁。
她太了解了白玥兰了,她不仅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姐妹,还是在组织里以执拗和责任感闻名的搭档——“夜莺”
当初她们一起退出,白玥兰就曾犹豫过很久,如今“归巢”信号直接送到面前,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真的置之不理?
更何况,她现在有了家庭,有了更想保护的人,这反而可能成为她重新卷入漩涡的理由——为了清除潜在的威胁,保护她来之不易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