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的脑袋第23次磕到车顶时,终于爆发了:“吴邪!这破车的减震系统是不是被王胖子的体重压坏了?!”他揉着后脑勺,瞪向副驾上正吧唧嘴啃烧鸡的胖子。
王胖子叼着鸡腿含糊反驳:“小兔崽子懂个球!这叫‘沉浸式沙漠按摩’——当年在塔木陀,老子坐的那破车轱辘都快掉了,照样甩下十几只尸鳖!”
吴邪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从遮阳板后摸出第三块巧克力:“别吹了,你当时抱着车载佛像喊‘大慈大悲菩萨保佑’,差点把我耳朵震聋。”
“放你娘的孜然羊肉屁!”王胖子激动得鸡腿掉在裤裆上,“明明是你攥着小哥的手喊‘张起灵,我还没交女朋友呢’——”
“咳。”张起灵的咳嗽声从后排传来,黎簇瞬间憋笑——他早发现了,小哥每次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就会不自然。
车窗外,三只骆驼正慢悠悠过马路,为首的双峰驼突然停住,冲他们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王胖子摇下车窗怒吼:“嘿!你这驼界二哈!信不信胖爷晚上——”
话没说完,张起灵突然降下他那边的车窗,大漠狂风卷着沙粒劈头盖脸灌进来,瞬间把胖子的叫骂声噎了回去。
黎簇看着王胖子被吹成“爆炸头”的模样,笑到眼泪横飞。吴邪趁机补刀:“骆驼都比你有涵养,至少人家不会对着食物骂街。”
王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沙子,突然指着远处惊呼:“快看!海市蜃楼里有烤全羊!”
黎簇顺着他的手势望去,只见热浪中隐约浮现出绿洲残影,绿洲中央……好像真有个冒热气的烤架?
张起灵忽然伸手按住黎簇的肩膀:“是真的。”
“啊?”
“前面有牧民帐篷。”小哥掏出地图扫了眼,“王胖子的‘烤全羊幻觉’,有时候比罗盘还准。”
地宫甬道里,黎簇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第37幅沙鼠浮雕时,终于崩溃:“这墓主人怕不是沙鼠教教主?怎么每幅画里都有这玩意儿?”
王胖子突然指着一幅浮雕怪叫:“天真!你看这个!这沙鼠戴的铃铛跟你去年在杭州被城管追时掉的那个一模一样!”
吴邪凑近一看,差点笑趴在墙上——浮雕里的沙鼠圆滚滚的,脖子上挂着铜铃铛,身后还跟着三只举着“无邪”大旗的小沙鼠。
“胖爷,我觉得这更像你。”张起灵忽然开口,指尖点向另一幅画:一只肥硕的沙鼠正抱着酒坛啃,肚子上用朱砂写着斗大的“王”字,旁边还刻着小字“干饭魂”。
黎簇笑到蹲在地上捶地:“小哥!原来你才是隐藏的吐槽王者!”
王胖子气哼哼地抄起洛阳铲:“你们等着,胖爷去主墓室搬尊金佛回来镇场子!”
十分钟后,主墓室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天真!快来!棺材里有……有会动的黄金!”
三人冲进墓室时,只见王胖子缩在墙角,浑身发抖地指着棺内——一只毛色油亮的沙鼠正蹲在骷髅头旁,爪子里捧着颗金光闪闪的……巧克力糖纸?
“这不是早上你偷拿的金莎巧克力吗?”吴邪挑眉。
王胖子梗着脖子狡辩:“我、我这是测试古尸防腐技术对现代食品的影响!”
张起灵沉默片刻,伸手将沙鼠轻轻捏起,放在黎簇掌心:“养着。”
黎簇傻眼:“可、可它是墓里的……”
“它咬过王胖子。”小哥替沙鼠理顺尾巴上的毛,“以后每天咬一口,报仇。”
王胖子哀嚎:“闷油瓶!你这是公报私仇!”
深夜的帐篷里,泡面味混着辣椒粉的辛辣气息。黎簇看着王胖子往碗里倒完第四包辣椒粉,忍不住往后缩:“胖爷,你这是要炼‘化骨绵掌’吗?”
“小屁孩不懂,”王胖子吸溜着鼻涕搅拌面条,“这叫‘沙漠烈焰红唇套餐’,当年在潘家园,我靠这招辣哭了号称‘千杯不醉’的东北老胡——”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眼泪、鼻涕、哈喇子全下来了,手忙脚乱去够水壶,却碰翻了旁边的醋壶。
吴邪淡定地递来一瓶风油精:“早跟你说别放调料包,你偏要挑战人类味觉极限。”
黎簇憋着笑给沙鼠喂面包渣,却见张起灵忽然从背包最深处摸出个油纸包,层层打开后,露出四块方方正正的桂花糕,糕面上还撒着细碎的糖霜。
“给你的。”小哥推到他面前。
黎簇傻眼:“你……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这个?”
“上周在市集,你在糕点铺前站了17分钟。”吴邪替他拆开包装,“不过小哥,你哪来的钱买这个?”
张起灵指了指正在狂灌凉水的王胖子:“他的‘应急基金’。”
“我靠!闷油瓶你居然偷胖爷的棺材本!”王胖子扑过来抢钱包,却被沙鼠趁机叼走两块桂花糕,蹦蹦跳跳窜出帐篷。
“逆子!给老子回来!那是小哥的‘定情糕’!”王胖子穿着拖鞋追出去,月光下传来一人一鼠的对峙声:
“你个偷糕贼!快还给小黎子!”
“吱吱!”(不给!)
“信不信我烤了你下酒?”
“吱吱吱!”(你追得上我再说!)
黎簇咬着桂花糕,看吴邪举着手机拍视频,镜头里王胖子的拖鞋飞出去砸中骆驼屁股,骆驼受惊狂奔,把胖子甩在沙堆里。张起灵托腮望着闹剧,嘴角微微上扬。
远处突然传来胖子的哀嚎:“天真!快来救我!骆驼叼走了我的假发!”
吴邪笑得差点把手机摔了:“别急,我先拍个《胖子与骆驼的假发争夺战》发抖音。”
张起灵忽然凑近黎簇耳边,声音低低的:“明天教你吹口哨。”
“吹什么?”
“黑瞎子教我的‘动物语言’——比如,怎么让骆驼把假发吐出来。”
次日清晨,黎簇啃着烧饼,看王胖子顶着鸡窝头控诉:“都怪那只死老鼠!昨晚它居然在我枕头里藏了半块发霉的压缩饼干!”
沙鼠蹲在黎簇肩头,尾巴卷着王胖子的老花镜,吱吱叫了两声。
张起灵淡淡开口:“它说,这是‘睡前甜点’。”
吴邪憋着笑翻看着考古笔记:“胖爷,你昨晚梦游把骆驼槽里的草料当泡面吃了,这事怎么算?”
王胖子惨叫:“吴邪!你是不是偷偷在我水里下了失忆药?!”
沙丘上,三只骆驼悠闲地嚼着甘草,其中一只突然吐出团毛球——正是王胖子失踪的假发。
黎簇指着假发惊呼:“看!骆驼消化不良了!”
张起灵补刀:“它说,假发的味道比沙鼠的压缩饼干还难吃。”
王胖子欲哭无泪,吴邪却掏出速写本刷刷画起来:“题目就叫《论考古队队长如何沦为骆驼的呕吐物》——胖爷,你要签名版吗?”
胖子抄起烧饼砸过去:“吴小佛爷!我跟你同归于尽——”
远处的牧民帐篷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骆驼嘶鸣声,混着男人的笑骂和沙鼠的吱吱声,在朝阳下织成一曲荒诞又温暖的沙漠狂想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