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林薇伸手按掉,动作熟练地掀开被子坐起。她机械地走向卧室自带的浴室,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门把时,才猛然想起——昨晚供水系统报错,管家说维修要等到下午。这意味着,她不得不使用二楼走廊尽头那个紧邻顾云深主卧的公共浴室。
她叹了口气,把洗漱用品和换洗衣物抱在怀里,像做贼似的轻手轻脚打开房门。走廊静谧无声,那道黄色胶带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她屏住呼吸,快速跨过界线,闪身溜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林薇裹着一身湿润的水汽走出来,发梢还在滴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她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暗自庆幸没撞见任何人。然而,就在这个念头刚落,身后低沉的嗓音带着刚睡醒时特有的沙哑和磁性响起。
顾云深“早安,顾太太。”
林薇浑身一僵,猛地转身。顾云深不知何时站在主卧门口,显然刚醒不久,墨色的头发随意散乱着,深蓝色丝质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一小片结实的胸膛。他慵懒地倚着门框,目光落在她因蒸汽熏蒸而泛着粉红的脸颊与脖颈上。
林薇(下意识地将毛巾往上拉了拉,试图遮住锁骨,语气透着被抓包的心虚和强装的镇定):“早……还有,请叫我林薇。协议第八条明确规定……”
顾云深(打断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协议第八条说的是‘在家禁止使用亲密称呼’。但这里,”(他目光慢悠悠扫过她身后的公共浴室,又回到她脸上)“严格来说,是‘我们’家的公共区域。而且……”
话未完,他便向前迈了两步,毫不费力地跨过了那道分隔两人卧室区域的黄色胶带,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的位置。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他刚醒的暖意隐隐传来,让她心底莫名一滞。
顾云深(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如果我没记错,是林律师你先‘越界’的。使用公共浴室,是否需要提前向我这半边区域的‘管理者’报备一下,嗯?”
林薇(被堵得哑口无言,脸颊温度迅速攀升):“……那是意外!我的浴室坏了。”
顾云深(恍然点头,眼底却满是了然):“哦,意外。”(他直起身,目光不经意掠过她湿漉漉的发梢)“头发最好吹干,早上气温低。”
突如其来的、近乎关怀的一句话让林薇愣了一下。没等她反应,他已经自然地转身,往回走去。
顾云深(走到自己卧室门口时,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了她一眼):“对了,为了避免类似的‘意外’再次发生,导致单方面‘违约’……我的主卧浴室,可以借你用。”
他看着她瞬间瞪大的眼睛和迅速染上红晕的脸颊,唇角轻扬,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
顾云深别误会,只是出于对合作伙伴的……人道主义关怀。
说完,他不再看她,径直回了房间,关上门。
林薇独自站在走廊中央,脸颊依旧滚烫,心跳尚未平复。地上那道黄色胶带仿佛正在嘲笑她的窘迫——她不仅轻易“越了界”,还被那个男人抓了个正着,甚至被反过来将了一军。空气中残留着他身上雪松的气息,以及那句低沉的“早安,顾太太”,在她耳边久久萦绕不去。这个清晨的问候,一点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