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在周年庆宴会上的“爆发”，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S市分公司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效果是显著的。
韩冰似乎被他那决绝的态度震慑（或者说，是伤到了高傲的自尊？），之后看他的眼神虽然依旧复杂，但不再进行那种强制性的“工作接触”了。只是偶尔在走廊遇见，那冰冷的视线还是让李默脊背发凉。
林楚楚则消停了很多，见到李默总是低着头快速走过，眼圈时常是红的，仿佛李默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引得张伟等人对李默的敌意有增无减。
赵铭倒是没再明目张胆地来找茬，但李默能感觉到，暗地里的针对和小动作并未停止。项目所需的某些本地资源审批，变得格外缓慢；与合作方的沟通，也时不时会遇到一些莫名的阻力。
王经理对李默的态度也微妙了起来，少了之前的热情，多了几分公事公办的疏离，似乎觉得他这个“特派员”不仅没带来什么好处，反而惹了一身骚。
李默乐得清静。虽然工作阻力变大，但至少不用再应付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狗血剧情了。他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蔚蓝海岸”项目中，用疯狂工作来麻痹自己，也试图用业绩来证明自己。
晚上回到公寓，和沈哲视频看“铁柱”成了他一天中唯一的慰藉。
“铁柱今天学会握手了。”沈哲在视频里展示着“铁柱”的新技能，小家伙毛茸茸的爪子搭在沈哲修长的手指上，黑亮的眼睛望着镜头，仿佛在说“爸爸快夸我”。
李默看着屏幕，脸上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铁柱真棒！” 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低沉，“还是你们好……”
沈哲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温和地问：“工作上遇到麻烦了？”
李默叹了口气，没有细说那些狗血情节，只是含糊道：“嗯，有点阻力，本地关系有点复杂。” 他不想让沈哲担心，更不想把自己在这边的窘境传回BL世界，那太丢脸了。
沈哲没有追问，只是说：“需要帮忙的话，可以说。顾总在S市也有一些关系。”
李默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搞定！” 开什么玩笑，让顾云深插手？那跟引狼入室有什么区别！
他又和“铁柱”玩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断视频。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着，映照着他有些落寞的身影。
他打开电脑，准备继续看项目资料，邮箱却提示有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是一个陌生地址，主题只有一个字：【危】。
李默心头一跳，点开邮件，里面只有一行字：
【赵家与本地灰色势力有染，小心“意外”。】
没有落款。
李默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赵铭？灰色势力？意外？！
这已经不是狗血言情剧的范畴了，这是要往黑帮片发展的节奏吗？！
他就想安安稳稳打份工，怎么就这么难？！
他立刻警惕地检查了门窗，反锁好，心里七上八下。这个陌生的城市，此刻在他眼中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是江叙的微信视频请求。
李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屏幕上立刻跳出江叙那张放大的、带着坏笑的脸。
“嘿！默默！想哥了没？”
李默看着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亲切，没好气地说：“不想。忙着呢。”
“忙啥呀？听说你在那边混得风生水起，左拥右抱的？”江叙挤眉弄眼。
李默脸一黑：“你听谁胡说八道？！”
“哎哟，还不好意思了？”江叙嘿嘿一笑，凑近屏幕，压低声音，语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认真，“行了，不逗你了。跟你说个正事。”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
江叙看着他，笑容收敛了些，眼神锐利：“哥这边项目提前搞定了，闲得蛋疼。所以……”
他拖长了语调，看着李默瞬间绷紧的表情，得意地宣布：
“我订了明天的机票。默默，准备好接驾吧！”
李默：“！！！！”
屏幕暗了下去，李默拿着手机，僵在原地，脑子里只剩下江叙那句“准备好接驾吧”在无限循环。
前有本地“灰色势力”的潜在威胁，后有BL世界头号不安定因素即将空降……
李默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冬天，在S市，他的“好日子”，看来是彻底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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