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江南,天渐渐转凉。林晚星把织锦从墙上取下来,仔细地叠好,放进外公带来的那个旧木箱里。木箱里除了外公的书信和布料,还多了外婆这些年攒下的绣线和几本泛黄的刺绣图谱。
“这个木箱,当年是你母亲的嫁妆。”外公坐在一旁,看着林晚星整理东西,“她出嫁那天,就抱着这个箱子,说要把自己的手艺和念想都装进去。”
林晚星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木箱上精致的雕花,突然想起外婆说过,她母亲的刺绣手艺是祖传的,到她这一代,就只剩下一些基础的针法了。“外公,外婆的刺绣手艺,是不是就失传了?”她轻声问。
外公摇摇头,笑着说:“不会的。你看你补的织锦,针法和你外婆的母亲一模一样。这手艺,其实早就传到你身上了。”
林晚星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因为刺绣磨出了薄茧,却也因为刺绣,感受到了跨越时空的温度。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外公,外婆,我想把我们家的故事,绣成一幅新的织锦。”
外婆和外公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好啊,”外婆说,“这样,我们家的故事,就能一直传下去了。”
说干就干。林晚星翻出外婆的刺绣图谱,又去布庄买了新的布料和丝线。她决定,新织锦的底色用天蓝色,就像外公当年给外婆母亲买的那块布;上面绣上外公和外婆母亲相遇的巷口、外婆小时候住的院子、还有现在一家人团聚的画面。
每天晚上,林晚星都会坐在灯下刺绣。外婆和外公就坐在她旁边,给她讲过去的故事。外公说,他和外婆母亲第一次见面时,她正在巷口的老槐树下刺绣,阳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外婆说,她小时候最喜欢坐在母亲的膝头,看母亲绣各种各样的纹样,母亲还教她唱江南的小调。
林晚星把这些故事,都一针一线地绣进织锦里。她绣巷口的老槐树,树叶用深浅不一的绿色丝线,显得生机勃勃;绣院子里的石桌,上面放着外婆母亲当年用过的绣绷;绣一家人坐在沙发上,外公和外婆手牵着手,妈妈靠在他们身边,而自己则拿着绣针,正在刺绣。
有一天,林晚星正在绣自己的样子,突然感觉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她抬头,看见外婆和外公正看着她,眼里满是欣慰。“你母亲要是还在,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高兴的。”外婆轻声说。
林晚星笑了,继续手里的活。她知道,外婆的母亲虽然不在了,但她的手艺和故事,都通过织锦,永远地留在了这个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