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午餐总是人满为患，不锈钢餐盘碰撞的脆响、各国语言的交谈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个小型集市。乔阳端着堆满炸鸡块的餐盘，在角落找到空位时，沈砚正用纸巾擦着餐勺，罗峰和伊理则对着一份学院地图低声讨论，方乐的面前摆着一份沙拉，手里还捏着半块全麦面包。

“你们居然还有心思研究地图？”乔阳把餐盘往桌上一放，咬了一大口炸鸡，“下午可是射击课，那可是我的强项，保证让教官刮目相看。”方乐咽下嘴里的生菜，瞥了他一眼：“就你上次打靶脱靶三次的水平，还是先别吹牛了。”乔阳刚要反驳，罗峰抬了抬下巴，指了指食堂门口：“你们看，那不是安保处的人吗？好像在找什么人。”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名穿着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挨个比对进出的学生。伊理放下手中的叉子，推了推眼镜：“看他们的神情，好像挺着急的。难道是早上便利店的事有新情况？”沈砚放下餐勺，目光落在安保人员手里的照片上，距离太远看不太清，但能隐约看到照片上是个男性的侧脸。

“管他呢，吃完饭赶紧去射击场，迟到了又要被教官罚跑。”乔阳三口两口吃完最后一块炸鸡，擦了擦嘴站起身。几人也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刚走出食堂，就看到那两名安保人员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其中一人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有些异样。

射击场位于学院西侧，是一栋半圆形的建筑，外墙贴着深灰色的隔音板，远远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模拟枪声。教官早已在射击场门口等候，手里拿着一叠射击记录表，看到他们过来，指了指旁边的装备室：“先去领装备，每人一把模拟手枪、三十发子弹，十分钟后在射击位集合。”

装备室里弥漫着一股金属和皮革混合的味道，沈砚拿起一把模拟手枪，检查了一下枪身和弹夹，动作熟练得像是已经用了无数次。乔阳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可以啊，沈砚，以前练过？”沈砚点点头，将弹夹装好：“小时候跟着我爸学过一点，他是警察。”

几人拿着装备走到射击位，每个射击位前都有一个电子靶，上面标着从一环到十环的刻度。教官站在中间的高台上，拿着扩音器说：“今天的任务是静态射击和动态射击结合，静态射击每人十发子弹，动态射击二十发，最后根据总环数排名。记住，射击时要保持呼吸平稳，瞄准靶心，不要慌。”

静态射击开始，乔阳第一个举起枪，瞄准、扣扳机，动作一气呵成，电子靶上立刻显示出“八环”的字样。他得意地回头朝几人比了个手势，可下一枪却只打了五环。方乐忍不住笑出声：“我就说你不行吧，才第二枪就慌了。”

沈砚站在乔阳旁边的射击位，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枪，枪口稳得像钉在那里一样。“砰、砰、砰”，三枪连续射出，电子靶上依次显示出“九环”“十环”“九环”。教官在高台上看到，忍不住点了点头：“沈砚，不错，继续保持。”

罗峰的射击风格和沈砚完全不同，他打得很慢，每射一枪都会调整一下姿势，十发子弹打完，总环数和沈砚不相上下。伊理则更注重技巧，虽然力量不如男生，但凭借精准的瞄准，总环数也排在前列。方乐的表现中规中矩，十发子弹打了七十二环，刚好及格。

静态射击结束，休息五分钟后开始动态射击。动态射击需要在移动中射击，难度比静态射击大很多。几人按照顺序进入动态射击区，里面设置了多个障碍物，靶子会随机从不同方向弹出，需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射击。

乔阳第一个进入，他跑得很快，遇到障碍物就灵活地躲过去，看到靶子弹出就立刻举枪射击。可由于速度太快，好几枪都打偏了。轮到沈砚时，他没有像乔阳那样猛冲，而是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一边缓慢移动，每当靶子弹出，他都能精准地击中。

就在沈砚即将完成动态射击时，他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传来一段模糊的声音：“……仓库东侧……注意……目标出现……”声音只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对讲机恢复了正常。沈砚停下脚步，皱了皱眉，对着对讲机喊：“喂？有人吗？刚才是谁在说话？”

可对讲机里只有沙沙的电流声，没有任何回应。教官在高台上听到，对着扩音器说：“沈砚，怎么了？是不是对讲机出问题了？赶紧完成射击。”沈砚只好继续前进，可刚才那段模糊的声音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仓库东侧，不就是早上他们进行战术演练的模拟训练场吗？

沈砚完成动态射击后，走到休息区，罗峰和伊理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刚才你的对讲机怎么了？我们都听到电流声了。”罗峰问道。沈砚摇摇头：“不知道，突然传来一段模糊的声音，好像提到了仓库东侧，然后就没了。”

伊理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仓库东侧？早上我们在那里演练，下午那里应该没人。而且对讲机都是学院统一配备的，只有同一频道的人才能通话，除了我们和教官，没人能用这个频道。”方乐刚从射击区出来，听到他们的对话，立刻说：“难道是早上我看到的那个黑影？他怎么会有我们频道的对讲机？”

乔阳也走了过来，脸上的得意劲儿早就没了：“不会吧，难道真的有人在盯着我们？要不要现在就去仓库东侧看看？”伊理想了想，说：“不行，现在射击课还没结束，擅自离开会被教官处罚。而且如果真的有人在那里，我们现在过去，他肯定已经走了。”

这时，教官拿着射击记录表走了过来，看到几人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刚才沈砚的对讲机出问题了？我已经让技术人员去检查了，应该是信号干扰。”沈砚看着教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才听到的声音说了出来。教官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可能是附近的无线电信号干扰，没什么大事。你们赶紧休息一下，接下来还有小组射击演练。”

教官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沈砚注意到，他转身的时候，手悄悄摸了摸口袋里的对讲机，眼神有些闪烁。“你们觉得教官是不是在隐瞒什么？”沈砚低声问道。罗峰点点头：“刚才他的反应很奇怪，好像早就知道会有信号干扰一样。”

伊理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说：“早上便利店的无牌车，方乐看到的黑影，还有刚才的异常信号，加上教官奇怪的反应，这些事情好像都有关联。下午射击课结束后，我们去仓库东侧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几人都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好奇。乔阳握紧了手里的模拟手枪，笑着说：“也好，正好看看是谁在搞鬼，要是真有什么坏人，咱们正好露一手，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小组射击演练开始，几人暂时压下心里的疑惑，投入到训练中。可沈砚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那段模糊的声音，还有教官异样的神情。他有一种预感，接下来在纽约国际刑警学院的日子，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危险。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或许很快就会露出真面目。

射击课结束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夕阳将射击场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人收拾好装备，假装往宿舍走，等到周围没人的时候，才悄悄拐向仓库东侧的方向。仓库东侧是一片空地，长满了杂草，只有几个废弃的木箱堆在那里。

“这里好像没什么异常啊。”乔阳蹲在地上，翻了翻旁边的杂草，什么都没找到。方乐走到一个废弃的木箱前，刚要伸手去摸，突然停住了：“你们看，这个木箱上有个小洞，里面好像有东西。”

几人围了过去，沈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将木箱上的小洞挖大了一些，然后伸手进去，摸出了一个小小的黑色装置——那是一个微型窃听器，上面还连着一根细线，显然是刚被安装不久。

“果然有人在监视我们！”乔阳的声音有些激动，伸手就要去抓窃听器。伊理立刻拦住他：“别碰，上面可能有指纹。我们先把它收起来，交给学院的技术部门检查，说不定能查到是谁安装的。”

沈砚将窃听器放进一个密封袋里，刚要收好，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人立刻躲到旁边的木箱后面，屏住呼吸，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从仓库的拐角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就是他！早上我看到的黑影就是他！”方乐压低声音说。沈砚刚要冲出去，伊理拉住他，摇了摇头，指了指那个人手里的对讲机——那人正在说的，正是刚才沈砚在射击课上听到的模糊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