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炙烤着大地，操场仿佛化作了一片迷彩的汪洋。同学们排列得整整齐齐，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缓缓滑下，“啪嗒啪嗒”地滴落在衣领上，瞬间将布料浸湿。教官双手背在身后，在队列间来回踱着步子，那犀利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扫视着每个人。他时而停下脚步，纠正着同学们不太标准的姿势；时而又亲自示范，动作干净利落。蝉鸣声“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与同学们响亮的口号声相互交织，萦绕在校园的上空。
教官站直喽！军姿十分钟！
林昕悦站在女生方阵倒数第三排，像个机械人一样维持着动作。她的余光突然捕捉到一抹异样的影子——隔壁男生方阵的排头兵微微侧了侧脸。这个细微的动作很轻很轻，可是在她的眼中却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教官嘿！看啥呢？
林昕悦没，没啥。
教官都给我站好了！还有四分钟！
那男生如同被什么蛰了一下似的，飞快地转回头。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林昕悦已经把他的侧脸看得清清楚楚，心底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微澜。他和自己在网上认识的一个人长得简直太像了，那种强烈的熟悉感让她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两眼。尽管从来没有听到别人喊过他的名字，但那张脸就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深处。
虽然林昕悦与贺琦伦并不在一排，但她的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朝着那边飘了过去。
教官动！
林昕悦慌忙收回目光，竭力调整好自己的姿势。
教官全体都有！原地休息
指令一出，所有人就像被解救了一样，“扑通扑通”地坐了下来，还有个别同学像离弦的箭似的朝厕所跑去。
林昕悦终于能歇会儿了。
许知意嗯。
许知意累死我喽。
林昕悦感觉离他近了点儿。
许知意你嘀咕啥呢？
林昕悦没事没事。
许知意行吧。
教官全体起立，踢正步
教官腿打直！腰杆挺起来！
教官的声音带着穿透力，林昕悦指尖的麻木感顺着胳膊爬上来。她想起昨晚和室友吐槽军训太累，此刻却满脑子都是贺琦伦挺直如松的肩背，忽然觉得，这晨雾里的寂静、肌肉的酸痛，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鸟鸣，竟透着种特别的踏实。
半小时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当“稍息”的口令响起，人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舒展声。林昕悦活动着僵硬的脚踝，抬头时，朝阳已经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洒在每个人汗湿的额头上，也照亮了操场边迎风招展的国旗。她下意识看向贺琦伦，对方正抬手擦额角的汗，侧脸线条利落分明，在晨光里透着坚毅，林昕悦深吸一口带着青草味的空气，忽然觉得，这样的早训，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正步训练紧接着开始，教官分解动作的口令短促有力
教官臂！抬膝！脚掌绷直！
林昕悦盯着贺琦伦的脚后跟，努力调整步幅，可总在换脚时跟错节奏，甚至偶尔出现同手同脚的窘境，鞋底蹭着塑胶跑道发出拖沓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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