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的气氛与往日不同，少了几分对峙，多了几分紧绷的筹备意味。茶几上摊开着几张模糊的建筑结构图和一张电子邀请函的仿制品。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和一种蓄势待发的沉默。
周凛（现在顾沉已默认了这个名字）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滑动，调出目标的内部结构三维模型。
“ ‘午夜画廊’，表面是高端私人艺术沙龙，实则是李明渊洗钱和进行灰色交易的中转站之一。”周凛的声音冷静得像在陈述天气预报，“今晚有一场闭门拍卖，拍品之一是十七年前‘晨星’基金会初期的一批原始账本，李明渊做梦都想把它们彻底销毁。”
顾沉凝视着模型中的核心区域——一个需要双重验证的独立保险库。“消息来源可靠吗？”
“我放出的诱饵，他咬钩了。”周凛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负责押送账本的是‘秃鹫’的副手，一个嗜赌如命的家伙。我的人已经‘说服’他，今晚会有一场意外的电路故障，给他创造十分钟的窗口时间‘处理’掉这批烫手山芋，换取一笔足够他跑路的钱。”
“我们要在半路截胡？”顾沉皱眉，这听起来风险极高。
“不，”周凛摇头，指尖点中模型中的通风管道，“我们直接进保险库。等他‘处理’完，我们‘接手’。黑吃黑，账本失踪的嫌疑自然会落到他头上。”
顾沉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险恶与精妙：利用内鬼制造混乱，他们趁机下手，最后让内鬼背锅。这是周凛的风格，精准、高效，且毫不留情。
“我们的身份？”顾沉问。
周凛从身后拿出两个手提箱。“你是东南亚来的低调富豪‘陈先生’，对冷门艺术品有兴趣。我是你的顾问兼保镖。”他打开箱子，里面是两套做工精良的礼服、伪装证件、以及一些微型装备。“记住，陈先生有轻微的听力障碍，不喜多言，交流靠我和手势。这能减少你暴露的风险。”
顾沉拿起那套深灰色西装，手感昂贵，细节无可挑剔。周凛的准备工作，细致得令人心惊。
“行动计划？”顾沉穿上西装，动作间依旧带着军人的利落。
“A计划，混入拍卖会，利用我准备的干扰器制造短暂混乱，从通风系统潜入保险库。B计划，”周凛顿了顿，眼神锐利，“如果暴露，强行突破，我负责开路，你带着账本按预定路线撤离，必要时……”他扔给顾沉一个小巧的、非制式的电磁脉冲手枪，“用这个制造混乱，但别杀人。”
顾沉接过脉冲枪，重量很轻。周凛特意强调“别杀人”，这与他之前展现的狠辣似乎有些矛盾。是顾及自己警察的底线，还是他自身也有某种原则？
“有问题吗？”周凛看着顾沉，眼神探究。
顾沉将脉冲枪收好，摇了摇头，目光坚定：“没有。什么时候出发？”
周凛看了一眼腕表：“一小时后。最后检查装备，熟悉你的新身份。”他顿了顿，补充道，“记住，顾沉，今晚之后，‘陈先生’将不复存在。无论发生什么，优先保全自己。”
这句话不像命令，更像是一种……提醒。顾沉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城市霓虹闪烁。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驶向位于半山的私人会所“午夜画廊”。车内，顾沉调整着领结，努力将自己代入那个沉默寡言的“陈先生”。周凛则闭目养神，仿佛即将进行的只是一场寻常的社交活动，但顾沉能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的、如同猎豹捕食前的绝对专注。
山雨欲来风满楼。首次联手，前途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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