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菜的描述让紫悦眼中的研究之火燃烧得更加炽热。她几乎是立刻就用魔法笼罩了生菜,一道柔和的粉紫色光芒如同扫描仪般从他头顶扫到脚底。生菜紧张得一动不敢动,感觉自己像超市里被扫码的商品。
紫悦放松,生菜,只是最基础的魔力侦测。如果真有魔法潜能,哪怕是微小的火花,也应该能激发反应……
紫悦全神贯注,独角的光芒稳定而持续。然而,几分钟过去了,包裹着生菜的魔法光晕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出现预期的共鸣闪光,没有元素波动,甚至连最细微的魔力涟漪都未曾泛起。那感觉,就像将水泼洒在致密光滑的油布上,丝毫无法渗透,只有无声的滑落。
紫悦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露出了极度困惑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她加强了魔力输出,光芒变得更亮了些,但结果依旧——生菜的体内,如同一片绝对的虚空,对魔法没有产生任何回应。
紫悦这……这不可能啊?就算是石头,在如此强度的侦测下也该有微弱的元素反馈……
她喃喃自语,像是遇到了一个颠覆她所有魔法知识的难题。她示意生菜不要动,自己则像一阵风似的冲回了图书馆。没过多久,她抱着一本比她身体还大的、封面由某种奇异金属制成的厚重大书飞了回来,书页在她魔法的操控下哗啦啦地自动翻动。
生菜看着那本明显年代久远、散发着神秘气息的大书,心里七上八下。
生菜(小心翼翼)怎么样?紫悦?我……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紫悦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翻开的某一页上,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收缩。她看看书上的古老文字和插图,又抬头看看生菜,来回几次,仿佛在确认一个极其荒谬的事实。
紫悦(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更多的是激动)不……不是有问题……是……是前所未有!生菜,你……你是一个‘无魔法者’!
“无魔法者?”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生菜一愣。听名字,似乎不是什么好词。
生菜无魔法者?是……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很差劲,没有魔法天赋吗?
紫悦(激动地合上书,飞到生菜面前)不!恰恰相反!这是一个只在最古老的预言和传说中才被提及的概念!意指其存在本身完全绝缘于魔法能量,既不产生,也不响应,更不受绝大多数魔法的影响!是理论上绝对中立的‘空白载体’!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个哲学猜想,没想到……你竟然是真实存在的第一个案例!
生菜被她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和激动的情绪搞得有点懵。
生菜绝……绝缘?空白载体?所以……这到底是好是坏?
紫悦好坏?这简直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发现!你想想看!这意味着,绝大多数直接作用于生物的魔法,比如混淆咒、变形术、精神控制,甚至是一些诅咒,对你可能完全无效!你可以安全地处理极度不稳定的魔法材料,因为它们不会与你体内的能量产生冲突暴走!你简直就是……就是……一个行走的魔法绝缘体!一个活生生的、最完美的魔法实验对照组!
紫悦兴奋地在空中转了个圈,已经开始规划一系列验证实验了。而生菜则慢慢消化着这个消息。免疫大部分魔法?听起来……好像挺厉害的?有点像游戏里的“魔免”单位?但换个角度想……
生菜(试探着问)那……如果我想学魔法呢?比如像你那样让东西飘起来?
紫悦的兴奋劲儿被打断了一下,她带着些许同情看着生菜。
紫悦很遗憾,生菜。‘无魔’是双向的。你无法被魔法影响,也意味着你几乎不可能主动引导和运用魔法能量。就像……一个完全光滑的瓶子,装不进一滴水,也倒不出一滴水。你恐怕是无法施展任何魔法的。
这个消息像一块小石头,在生菜心里激起了一点小小的失落。哪个少年没做过挥手间呼风唤雨的梦呢?不过,这点失落很快就被“魔法免疫”这个听起来更实在的好处冲淡了。至少在这个充满魔法的世界,自己似乎有了一层天然的护甲?
生菜(自我安慰)好吧……当个肉盾也不错……至少安全点?
就在这时,客房的门被“砰”地推开,萍琪派像颗炮弹一样冲了进来,脸上洋溢着无法抑制的喜悦。
萍琪派生菜!紫悦!大发现!我刚刚灵光一现!为你量身定制的欢迎派对主题我想好了!就叫……“哇喔你是第一个人类而且还是无魔法者真是太神奇了”派对!怎么样?是不是超贴切?我们要有“猜猜哪个魔法对你无效”的游戏,还有“试试无魔法打皮纳塔”环节……
生菜看着眼前兴高采烈的萍琪派,又想起紫悦刚才说的“免疫大部分魔法”,突然,一个极其不妙的联想闪过他的脑海。如果祝福、治疗这类有益的魔法也属于“魔法”的范畴……那萍琪派那些违反物理定律的“萍琪超感”和神出鬼没的“第四面墙”能力,算不算是某种……魔法?
万一……免疫了还好,要是没免疫……
生菜看着已经开始用蹄子喷射彩带的萍琪派,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仿佛已经预见到派对上,萍琪派试图用某种“欢乐魔法”感染他,结果因为他这“绝缘体质”导致魔法反弹、失效甚至暴走的混乱场面……
生菜(内心哀嚎)等、等一下!这个“免疫”……它保熟吗?!不会出什么BUG吧?!紫悦!我觉得关于我这个体质,我们还需要更详细、更安全的测试!尤其是针对某些……比较特殊的个体!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无魔法者”的体质,带来的可能不全是安全感。
而紫悦,看着生菜突然变得惊恐的表情和萍琪派跃跃欲试的样子,也突然意识到,生菜这个“重大发现”,恐怕会给小马谷的“日常”,带来一系列她从未预料到的、充满“意外”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