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遥,大夏朝镇国将军独女。
十年前,母亲战死沙场。
父亲便把我带在身边,教我骑马,射箭,杀敌。
十四岁那年便跟着父亲上战场,砍下了那匈奴首领的首级。
可如今,一道圣旨像一根线,要把我从草原拽回京城那座金丝牢笼。
离开我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离开我的家,离开我的母亲,父亲。
太子妃,多尊贵的称呼啊!不过是一只失去自由的金丝雀罢了。
边疆的春天才刚到,草原上的格桑花还没开。
而我再也看不见格桑花开。也做不能那肆意潇洒,像风一样自由的姑娘。
1:我攥着明黄的圣旨,指节发白。宣旨太监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像一根刺扎进心里。“三日后启程”——三天,足够让边疆的风卷走最后一丝自由的味道。
我翻身上马,“追风”察觉到我的情绪,不安地踏着蹄子。我没有去看父亲,他此刻应该还在练兵场,手里握着那把陪他征战二十年的长刀。我怕见他,怕他眼中的愧疚,更怕自己会动摇。
母亲的坟在阴山脚下,周围长满了格桑花。我下马,跪在坟前,狼头玉佩在掌心发烫。这是母亲临终前塞给我的,说“想我了就摸摸它”。
可如今,我连“家”都要失去了。 “母亲,我要走了。”我轻声说,手指抚过墓碑上的字。“去京城,做太子妃,做一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鸟。” 风突然大了起来,吹乱我的头发。
我望着远处的山脉,那里有我和父亲的回忆,有我骑烈马、挽强弓的自由。可现在,这一切都要被一道圣旨切断。
“我不喜欢,母亲。”我握紧玉佩,眼泪滴在地上。“我不想学那些规矩,不想穿那些繁琐的衣服,不想对着一群陌生人笑。我想留在边疆,陪您,陪父亲,做那个肆意潇洒的路遥。”
坟前的还未开的格桑花在风中摇曳,像是母亲在摇头。我知道,她若还在,一定会支持我的选择。可她不在了,父亲也无法违抗圣旨。我只能独自面对这未知的命运。
2:我站在将军府门口,望着父亲的背影。他穿着那件发白的战甲,腰佩长刀,像座山一样立在那里。这是我从小到大最熟悉的画面,可今天,我却觉得他有些陌生。
“遥儿,路上小心。”父亲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去了京城,要万事小心。” 我喉咙发紧,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从前,我在边疆的草原上骑马射箭,可以后,我却要穿着华丽的宫装,去做太子妃。这一切,就好像一场噩梦。
“父亲……”我终于喊出了声。他转过身,我看见他的眼角有泪。这是我第一次见父亲流泪,从小到大,他总是那么坚强,那么威严。
“去吧,丫头。”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了点头,忍住眼泪。父亲的话,像一把火,点燃了我心中的勇气。
我转身,踏上了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像命运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心上。
马车缓缓驶出将军府,我透过车窗,望着边疆的天空。那片天空,依旧那么蓝,那么广阔。可我知道,从今天起,我将离它越来越远。
“姑娘,启程了。”车夫老陈的声音传来。我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