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办公室，我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剧本发呆。昨晚的对话在我脑海中反复回放，顾砚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他在怀疑我，我知道。但他同时也在给我机会，给我们的关系一个可能。
"陆小姐，顾总让我来通知您，今天下午的演员试镜，您可以自由选择配角。"小王推门进来，笑容满面。
"好的，我知道了。"我点头。
"还有，"小王压低声音，"顾总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我桌上。
"这是什么？"我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小王摇摇头，"顾总说，您看到就知道了。"
小王离开后，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天蓝色的围巾，质地柔软，颜色纯净。我的心猛地一跳。
十年前，他也曾送过我一条一模一样的围巾。
我拿起围巾，贴在脸上，仿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几乎要沉溺其中。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砚发来的短信："今天降温，记得多穿点。"
我看着这条短信，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这个细节，这个关心，是真实的吗？还是他在扮演一个温柔体贴的角色，只为了试探我？
我收起围巾，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今天下午的试镜很重要，这是我争取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创作自由。
下午的试镜进行得很顺利。我拒绝了几个明显走后门的演员，选择了几个有实力但名气不大的新人。顾砚全程在场，却没有干预我的决定，只是偶尔提出一些专业的建议。
试镜结束后，他走到我身边："陆小姐，你的眼光很好。"
"谢谢顾总夸奖。"我微笑着说。
"晚上有空吗？"他问，"我想请你吃饭，庆祝一下今天的成果。"
我的心微微一动："好。"
我们去了一家安静的日料店，坐在靠窗的位置。顾砚点了我喜欢的几道菜，甚至记得我不吃香菜的小习惯。
"顾总，您似乎很了解我的喜好。"我试探着说。
"工作需要。"他淡淡地说，"了解合作伙伴的喜好，是基本的礼貌。"
我笑了笑，没有拆穿他。十年前，他也说过类似的话，后来我才知道，他偷偷问遍了我身边的所有人。
"陆小姐，"他突然说，"我发现你有一个习惯。"
"什么习惯？"
"你思考的时候，喜欢用右手轻轻敲击桌面。"他说，"频率是三长两短。"
我的心猛地一跳。这个细微的习惯，只有我自己知道。
"是吗？"我假装惊讶，"我自己都没发现。"
他微笑着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饭后，他送我回家。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陆小姐，"他突然说，"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请你直接告诉我。"他说，"不要像现在这样，总是对我有所保留。"
我的心，微微一颤。
"顾总，"我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我对您没有任何想象。"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是吗？"
电梯到达我的楼层，门缓缓打开。我正要走出去，他突然叫住我："陆小姐。"
"嗯？"
"谢谢你今天的坚持。"他说，"让我看到了一个不愿意向现实妥协的人。"
我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说："晚安，顾总。"
"晚安，陆小姐。"
回到房间，我靠在门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个微妙的阶段。工作上，我们配合得越来越默契；生活中，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关心我。
有一次，我因为赶剧本熬夜到凌晨，他亲自送来一杯热牛奶，还叮嘱我注意休息。有一次，我在会议上因为一个问题与导演争论，他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还有一次，我无意中提到想去看某个展览，他第二天就送来两张票。
这些细微的关心，让我越来越分不清，他是在试探我，还是真的对我动了心。
一天晚上，我们结束了一个临时会议，走出公司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我送你回去。"顾砚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说。
"我不放心。"他说，语气不容置疑。
车里很安静，只有雨点敲打车窗的声音。我看着窗外模糊的夜景，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陆小姐，"他突然说，"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顾总，"我说，"我们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为什么？"他问，"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还是因为你害怕什么？"
我沉默了。害怕，是的，我害怕。我害怕自己再次陷入爱情，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害怕真相揭开的那一天，我们都会无法承受。
"顾总，"我说，"我们还是先专注于工作吧。"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好。"
几天后，《浮光掠影》正式开机。开机仪式上，媒体蜂拥而至，闪光灯不断闪烁。作为总编剧，我被安排站在顾砚旁边。
"陆小姐，看这边！"一个记者喊道，"请问您和顾总是如何认识的？"
"工作上的合作。"我微笑着说。
"只是工作合作吗？"另一个记者问，"有传闻说顾总对您特别照顾，是真的吗？"
我正要回答，顾砚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
"是的，"他看着记者，"我对陆小姐确实有特别的好感。"
现场一片哗然，闪光灯更加密集。我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顾总，您这是在公开表白吗？"一个记者激动地问。
"我只是在回答你们的问题。"顾砚微笑着说，"我对陆小姐的欣赏，不仅仅限于她的才华。"
仪式结束后，我立刻甩开他的手："顾总，您刚才的行为很不合适。"
"为什么？"他问，"我只是说出了实话。"
"这会影响项目，也会影响我的职业形象。"我说。
"我会负责的。"他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
我的心，微微一颤。这句"我会保护你"，十年前他也曾说过。
"顾总，"我说，"请您不要再这样了。我们之间，不应该有工作之外的关系。"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为什么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陆小姐，我真的很想了解你，很想走进你的世界。"
"因为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我说，"顾总，您应该找一个更适合您的人。"
"我已经找到了。"他说，"就是你。"
我转身离开，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害怕自己会在他的目光中沦陷，害怕自己会忘记过去的伤痛。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夜景发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未知号码发来的短信："你在动摇。不要忘记你的目的，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我的心，猛地一跳。
"你到底是谁？"我回复，"为什么一直关注我？"
"一个关心你的人。"对方很快回复，"也是一个曾经被他伤害过的人。不要相信他，他只是在寻找过去的影子。"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二天早上，我刚到公司，就看到顾砚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他看起来有些憔悴，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
"陆小姐，"他说，"昨晚我想了很久。如果你真的不想和我有任何私人关系，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希望，我们能像朋友一样相处。"
我的心，微微一动。朋友，也许这是我们之间唯一可能的关系。
"好。"我说，"我们做朋友。"
他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这个笑容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他。
"陆小姐，"他突然说，"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说。
周末，他带我去了一个郊区的小木屋。木屋坐落在一片树林中，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空气清新而湿润。
"这里是？"我惊讶地问。
"我的秘密基地。"他微笑着说，"每当我感到疲惫或者迷茫的时候，就会来这里。"
我们走进木屋，里面布置得简单而温馨。壁炉里燃着柴火，发出温暖的光芒。
"坐吧。"他说，"我给你泡杯茶。"
我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墙上挂着一些黑白照片，都是风景照，没有人物。
"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吗？"我问。
"是的。"他端着茶走过来，递给我一杯，"摄影是我的爱好。"
"很好看。"我说，"尤其是这张。"
我指着一张海边的照片，海浪拍打着礁石，天空中有一只孤独的海鸥。
"这张照片对我来说很特别。"他说，"拍摄的那天，是我人生中最迷茫的一天。"
"为什么？"我问。
"因为那天，我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他说，声音有些低沉，"一个我曾经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人。"
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离开了我。"他继续说，"因为我的错误。这些年来，我一直活在自责中。直到遇见你。"
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陆小姐，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我的心，被这句话刺痛了。希望，是因为我像她吗？
"顾总，"我说，"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似乎有些惊讶我的反应，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声音。
到了市区，他突然说："陆小姐，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关于演员调整方案，其实是我坚持保留你的剧本核心。"他说，"那些商业上的妥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我的心，微微一颤。原来，他一直在背后保护我。
"谢谢。"我说。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他微笑着说。
"是。"我点头。
回到家，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心情复杂。顾砚的关心是真实的，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但未知号码的警告也一直在我耳边回响。
我到底该相信谁？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砚发来的短信："今天谢谢你陪我。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打开心扉，告诉我你的故事。"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的故事，他真的想知道吗？如果他知道了真相，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却迟迟没有按下。
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而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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