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丘软软地躺在小智的臂弯里，身体烫得吓人，像是被火烤过的石头。小智把它往怀里又搂紧了些，用自己的背挡住前方扑来的热浪。空气扭曲着，脚下的岩石泛出暗红，仿佛大地正在慢慢烧起来。
他一步一步往前走，鞋底和地面摩擦发出“滋——”的轻响。皮卡丘想抬起头，可刚动了一下就猛地颤抖起来，耳朵上的金纹闪了两下，很快又暗了下去。
“坚持住啊……”小智低声说着，手伸进背包侧袋，摸到了那瓶没喝完的水——是之前过水之试炼时留下的。瓶子外面已经凝了一层细密的水珠。他拧开盖子，把布条浸湿，轻轻缠在皮卡丘的耳朵上。那道旧伤疤还在发烫，形状竟和门缝里见过的闪电刻痕一模一样。
左右两边的岩壁温度不一样。左边滚烫，右边只是温温的。小智贴着右边走，越往里，空气就越沉，还带着一种低低的震动，像有什么东西在地底呼吸。
他停下脚步，从手册上撕下一页纸举到面前。纸角刚探出去，就被热气卷起，接着“啪”一声，烧出了一个小洞。
不是风，是热流在往上冲。
他眯着眼往前看，通道尽头是个圆形的空间，地面裂开几道细缝，红光从底下渗出来。就在那一瞬间，整条通道猛地一震，脚下的石头“咔”地裂开一条缝，差点把他绊倒。
“这地方……不是机器造的。”他喃喃，“它是活的。”
话音刚落，头顶传来一阵轰隆声，像是大地深处有巨兽翻了个身。紧接着，地面中央的裂缝骤然扩大，赤红的岩浆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弧线，却没有落下——它们悬在半空，像火蛇一样扭动、缠绕，迅速勾勒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龙头，长尾，双翼展开几乎顶到洞顶。
喷火龙的虚影站在岩浆之上，双眼是跳动的橙色火焰。它没有开口，但声音直接撞进小智脑子里，震得耳朵生疼：“谁，敢踏足此地？”
小智本能地想喊皮卡丘，可怀里的小伙伴连睁眼都困难。他赶紧脱下外衣，塞进岩缝里蘸了点渗出的冷水，再盖在皮卡丘身上。布一贴上去，“嗤”地冒起白烟。
“我不是来挑战你的！”小智抬起头，嗓子被热气刮得沙哑，“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我带着我的伙伴来了，我们没有退缩。”
虚影低头盯着他，火焰般的眼睛微微收缩。
“弱者不该走进火中。”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深深的疲惫，“太多人想要力量，他们不懂守护，只懂掠夺。”
“我不是他们。”小智往前迈了一步，脚边的石头瞬间炸成粉末，“我不要你的力量。我只是……想继续走下去。”
他说这话时，右手一直护着皮卡丘的头。那只耳朵上的伤疤忽然又烫了一下，仿佛在回应什么。
岩浆流动的速度慢了下来。
虚影仰起头，发出一声不像怒吼、更像叹息的长啸。整个洞穴剧烈摇晃，裂缝中的岩浆迅速回流，地面升起一座黑曜石平台，表面布满龟裂纹路，像干涸的河床。
平台上趴着一只小火焰猴，尾巴尖燃着幽蓝色的小火苗。它没看小智，而是死死盯着那还未消散的喷火龙虚影，眼神警惕极了。
小智松了口气，膝盖有点发软。他知道这只小火焰猴不简单——它是继承者，是喷火龙意志选出来的守门人。可它现在的样子，不像在等同伴，倒像是在防贼。
他慢慢蹲下，把皮卡丘轻轻放在一块凹进去的岩石窝里。那里稍微凉些，至少不会马上被烤坏。他又把水瓶塞进石缝，让剩下的水一滴一滴落在布条上。
做完这些，他才站起身，朝平台走了三步，然后停下。
没有掏精灵球，也没有摆出战斗姿势。
他就这么站着，把手掌摊开，掌心朝上。
“我知道你不信我。”他说，“以前的人可能骗过你，伤害过你，或者想利用你。但我不一样。我不是来拿什么传承，也不是来证明自己有多强。”
小火焰猴终于转过头，眼睛黑得像炭块。
“如果你愿意，”小智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们可以一起走这段路。你不用非得听我的，我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只要你点头，我就当你答应了。”
洞里安静得可怕。只有岩缝偶尔传来“咕嘟”一声，像是大地在吞咽什么。
小火焰猴缓缓站起，四只爪子踩在黑曜石上，尾巴的蓝火忽明忽暗。它往前走了一步，又停住，鼻子轻轻抽动，像是在嗅空气里的味道。
然后它抬头，看了眼半空中渐渐变淡的喷火龙虚影。
那虚影也看着它，火焰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光，像是叹息，又像是放手。
小火焰猴转回头，盯着小智的手看了很久。它的爪子慢慢抬起来，指尖还沾着灰。
就在它快要碰到小智掌心的瞬间，皮卡丘突然闷哼一声，整个身子猛地抽搐了一下。小智立刻回头，看见它耳朵上的伤疤正泛出刺目的金光——而那道深埋在岩壁中的闪电刻痕，也在同一刻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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