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晟维集团内部传来一些不利的消息:几个原本态度暧昧的中立派股东,态度突然转向强硬,联合向董事会施压,要求陆沉舟就近期一系列问题给出更明确的交代,甚至隐晦地提出了暂时休假的建议。这显然是周世坤在利用商业手段进一步挤压陆沉舟的空间,迫使他屈服或崩溃。
压力之下,陆沉舟的情绪时有波动。一天深夜,苏晚被书房传来的压抑低吼声惊醒。她悄悄下床,走到书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东西摔落的声音和陆沉舟痛苦的自语:“……不行……不能想了……停下来……”
苏晚的心揪紧了。她推门进去,看到陆沉舟双手抱头坐在椅子上,书桌一片狼藉。他抬起头,眼中布满了红血丝,看到是她,愣了一瞬,随即用一种近乎脆弱的声音喃喃:“晚晚……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强势的掌控者,更像一个迷失在噩梦中的孩子。苏晚走上前,没有多问,只是轻轻抱住他,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婴儿。“没事的,沉舟,我在这里,没事的……”
陆沉舟将脸埋在她颈间,身体微微发抖。良久,他才慢慢平静下来,但眼神依旧带着一丝涣散。这次短暂的失控,让苏晚更加清晰地看到了“诊疗”对他心智的侵蚀之深,也让她意识到,周世坤不会坐视自己的“作品”脱离控制,更猛烈的反扑可能还在后面。
她必须加快行动。直接硬闯书房风险太大,她需要一个新的切入点。她想起了那枚作为密钥的U盘。陆沉舟似乎并不随身携带它,而是习惯性地放在书房某个固定位置。如果能拿到U盘,或许能在其他地方(比如找个借口外出时,利用外面的设备)读取里面的内容。
机会来自于一次社区安排的消防安全检查。物业提前通知每家每户需留人配合检查。这是一个合理的、短暂打破封闭状态的机会。苏晚提出想趁机下楼透透气,在保镖的陪同下在小区花园里走走。陆沉舟犹豫了一下,看着苏晚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答应了,但叮嘱保镖寸步不离。
检查人员上门时,书房的门需要打开以备检查。苏晚在花园里,目光却不时瞟向自家公寓的窗户。她看到检查人员进了书房,心跳加速。几分钟后,检查结束,人员离开。苏晚也借口累了,返回公寓。
一进门,她就敏锐地感觉到书房的气氛有一丝异样。陆沉舟正站在书桌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而那个平时放置U盘的笔筒,位置似乎有微小的移动。
“检查还顺利吗?”苏晚故作轻松地问。
陆沉舟回过神,挤出一丝笑容:“嗯,没事。”但他眼神中的一丝疑虑并未逃过苏晚的眼睛。
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是怀疑检查人员,还是……察觉到了U盘被动过的痕迹?苏晚不敢确定,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当晚,陆沉舟显得格外心神不宁,对苏晚的体贴中带着一种审视的味道。他甚至看似无意地问起:“晚晚,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家里有什么不对劲?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苏晚心中警铃大作,表面上却维持着茫然:“没有啊,怎么了?是不是公司的事让你太累了?”
陆沉舟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这场看似平常的消防安全检查,仿佛一根导火索,点燃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因子。陆沉舟像一只惊弓之鸟,对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而苏晚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周世坤的触角可能比想象中伸得更长,甚至可能已经怀疑到了她的头上。
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流愈发汹涌。寻找U盘的机会似乎变得更加渺茫,而危险,正从四面八方悄悄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