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过训练场，带着微凉的湿意。
小夜的宣言在空气中回荡，她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动作充满了某种柔情。
“咲夜……？”虎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总觉得眼前的人有些不对劲。
“怎么？找到宝藏了，不开心吗？”小夜转过头，脸上挂着笑容，但那笑容只停留在嘴角，没有抵达眼底，“我们赢了哦，可以去温泉旅行了。”
她的语气、表情，甚至连微微歪头的动作，都在刻意模仿着咲夜平日的样子。
但就是有哪里不对。
钉崎和虎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只有伏黑，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我们去找五条老师吧。”钉崎试探性地说，“他应该在等我们。”
“去啊。”小夜爽快地答应，转身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她的步伐比平时要轻快许多，肩膀的线条也不像往常那样微微紧绷，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而放松的气息。
三人跟在她身后，虎杖压低声音问：“我怎么觉得咲夜有点奇怪？”
“是很奇怪。”钉崎小声回应，“她刚才的推理虽然很厉害，但那种说话方式……”
“不是她。”伏黑简短地说。
“诶？”
“那是那天和真希学姐对战的那个‘咲夜’。”伏黑的声音很轻，“真正的咲夜应该还在睡着。”
虎杖和钉崎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教学楼二层的走廊尽头，五条悟正倚在窗边，月光从他身后洒进来，将他的身影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轮廓。
眼罩下那双传说中的“六眼”泛着幽蓝色的微光。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哎呀~我就知道咲夜最聪明了~这么快就——”
话说到一半，他停住了。
那双能看穿世间一切的眼睛，在看到走廊尽头的身影时，笑意凝固了一瞬。
小夜站在月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她抬起头，对上了五条悟的视线。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五条悟的笑容没有消失，但眼底的光芒变得深沉起来。
他看得很清楚，那个身体里流动的咒力模式，和平时的咲夜完全不同。
更加活跃，更加肆意，也更加……危险。
“五条老师~”小夜开口了，声音软糯，甚至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我们找到宝藏了哦。”
她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踩在月光洒下的银白色光斑上。
“所以，我们赢了对吗？”
“当然。”五条悟很快恢复了平时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得一脸无辜，“咲夜果然最厉害了~那些线索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很简单啊。”小夜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她仰起头，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因为老师写的那些话，太肉麻了，一看就是在说某个特别的人嘛。”
“哦？”五条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那咲夜觉得……老师说的那个人是谁呢？”
“当然是我啊。”小夜眨了眨眼，然后做出一个困扰的表情，“虽然老师的比喻真的很让人害羞……”
她说着，脸上浮现出一抹粉红，低下头，双手绞着制服的衣角，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身后的虎杖三人看得目瞪口呆。
【演技也太差了吧？！】
五条悟盯着眼前这个“咲夜”，眼罩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是吗？”他突然伸出手，像往常一样想要揉她的头发。
小夜的身体瞬间僵硬。
那只手停在半空中，最终还是落了下来，轻轻地、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咲夜真乖~”五条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那作为奖励，老师抱一下可以吗？”
“诶？”小夜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五条悟的手臂环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
“老师啊，最喜欢咲夜了。”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也带着某种试探。
小夜的身体更僵硬了。
【什么啊……这个距离……】
【恶心。】
【太近了。】
【放开。】
无数负面的情绪在心底翻涌，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想要推开这个人，想要用影子刺穿他那张虚伪的笑脸。
但她忍住了。
她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学着咲夜的样子，小声说：“老、老师……大家还在看着……”
“嗯~那等回去再抱个够吧。”五条悟笑着松开了手。
小夜退后一步，脸上的红晕看起来是那么自然。
但她垂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冰冷的光。
【真恶心。】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靠近“她”。】
【碰“她”，抱“她”，用那种黏糊糊的眼神看着“她”。】
【明明……明明“她”是我的。】
“那么，温泉旅行就定在这周末吧~”五条悟对着走廊里的所有人宣布，“一、二年级一起去，好好放松一下~”
“哦哦哦！温泉！”虎杖兴奋地欢呼。
钉崎也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只有伏黑，视线在小夜和五条悟之间来回移动，若有所思。
小夜转身要走，五条悟却突然叫住了她。
“咲夜。”
“嗯？”她回过头。
“晚安哦。”五条悟笑着挥了挥手，“好好睡一觉，明天见。”
“……晚安，老师。”
小夜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走廊的阴影中。
等她走远了，虎杖三人才围了上来。
“五条老师，咲夜她……”虎杖欲言又止。
“我知道。”五条悟打断了他，“那不是咲夜，是另一个'她'。”
“另一个？”
“嗯。”五条悟收起了玩笑的语气，“咲夜的术式觉醒后，似乎诞生了一个新的意识。那天和真希对战的，还有刚才的，都是那个意识。”
“那咲夜本人呢？”钉崎担心地问。
“在睡觉。”五条悟淡然道，“放心吧，那个家伙对咲夜没有恶意……至少现在还没有。”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不过啊……”
“那家伙，好像很不喜欢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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