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窗外那片荒废的校舍，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样，喘不过气来。
护士的脚步声、仪器的滴答声、远处走廊的交谈声，突然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的心跳，一声比一声急促。
“林晚？”有人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猛地转头，看见苏婉儿站在我床边。
她穿着病号服，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但她是真实的。
她的手搭在我的手腕上，温度正常。
“你……”我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你还活着？”
她点点头，眼里有泪光，“我们都活着。”
我愣了几秒，忽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原来不是梦。
那些记忆，那些画面，都不是真的。
可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林小姐，你终于醒了。”他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李明。”
我看着他，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他的笑容太完美了，像是练习过无数次才露出的那种。
“我昏迷多久了？”我问。
“半年。”他翻开病历本，“车祸导致的颅脑损伤，我们一直担心会有后遗症。不过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我点点头，没说话。
他继续翻着病历，“这段时间你一定做了很多梦吧？”
我猛地抬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脑部受损的病人常常会出现幻觉。尤其是像你这样，曾经接受过肿瘤治疗的患者，心理压力会更大。”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你说……那些都是幻觉？”
“是的。”他点头，“你把现实中发生的事扭曲成了梦境。这是大脑自我保护机制的一种表现。”
“那现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神色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你真的想知道？”
我咬牙，“当然。”
他叹了口气，合上病历本。
“半年前，你在医院醒来之前，确实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晚上，你刚做完最后一次化疗，状态很好。医生说你的肿瘤已经完全消失了。”
“你很高兴，给同学们都打了电话，说要回学校庆祝。”
“可你没有回去。”
“你出了车祸。”
“一辆失控的卡车撞上了你乘坐的出租车。”
“司机当场死亡，你重伤昏迷。”
“而你的同学们……”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闪躲。
“他们当晚确实在学校等你。”
“但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警方在学校发现了五具尸体。”
“包括你们的班主任。”
我瞪大眼，心跳几乎停止。
“你是唯一的幸存者。”
“也是唯一的目击者。”
“但你失忆了。”
“所以你编造了一个梦，把一切都掩盖了起来。”
我张着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晚。”他轻声说，“你要面对现实了。”
我摇头，“不可能……他们刚才还在我梦里……他们跟我说话……他们说我害了他们……”
“那是你的内疚在作祟。”他语气柔和，“你逃过一劫，而他们没有。你无法原谅自己。”
我闭上眼，泪水滑落。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想他们了。”
“我知道。”他拍拍我的肩膀，“但你现在必须睁开眼睛，看清真正的世界。”
我深吸一口气，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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