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我做第三次笔录,弗雷德。”从警局出来,露露冷着脸对弗雷德说。
“我尽量。”弗雷德也哭丧着脸。
吃完饭,露露回到汽车旅馆,跟弗雷德一起。
“今天那他妈的是什么东西?”他这时候才放下一口气,“说真的我感觉我有一百个问题要问。”
“我懒得回答。”露露木着脸。
她的意思是快闭嘴。
“但是萨德先生的失踪案还得查。”弗雷德翻开那个小笔记本,“图书馆失窃案我交给同事了……话说回来我还没问过你现在是做什么的?感觉你好像很懂这些。”
露露自顾自地把枪拆开维护:“我?打猎的呗,兼职害兽处理。”
弗雷德若有所思。
“我觉得下一步应该是去工地看看。”他用笔尖戳着记事本。
露露抬头想了想:“工地在湖东岸?”
“对,离你家挺近。”
“那里有黄金?”
“有啊,七八年前挖出来的。”
“我咋从来没听说过,明明小时候下湖玩的也不少。”露露疑惑。
“可能南岸那边含量不高,东岸那边含量高吧。”弗雷德不以为意。
“好吧。”露露把这件事记在心里的小本本上,暂时不去细究,“说回失踪案。”
“最后的目击者应该是他的同事,嗯……明天去找他同事和上司都问问好了。”
“还有他那个项目的进展。”露露提醒,“虽然说对外声称项目做完了,但是这种企业有什么问题也只会往自己兜里藏,说不好就有点问题。”
“嗯嗯嗯。”弗雷德把头点得如同鸡啄米,在本子上奋笔疾书。
露露看着他,忽然第一次主动说话:“我以为你会离我远点。”
“为什么?”弗雷德反问。
露露耸了耸肩:“经验之谈,第一次碰上这种事的人基本都恨不得离所有有关的东西越远越好,不管是怪物还是处理怪物的人。”
弗雷德张了张嘴。
“不过也可能警察接受程度高一点,毕竟你接……”露露的话戛然而止,“门外有人。”
她飞快地把猎枪重新组装,拽起弗雷德在床后蹲下:“应该在外面站了很久了,该死!光顾着跟你聊天了。”
弗雷德还没来得及惊讶露露一把就能把他这个壮汉拉得一个趔趄,就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掏枪。
外面走廊上亮着灯 ,但门缝里透不出一丝光。“这人脚可真够大的。”露露开了个玩笑。弗雷德瞪大了眼看向她,惊恐的眼神里透出“这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的意思和至少值七个问号和感叹号的情绪。
门响了。
“笃,笃。”
很重的两声,像是什么东西顺重力向下砸在门上。
露露瞬间收了笑意。她如同一头猎豹一样窜到面向走廊的窗边,把窗帘掀起一个小角。走廊外,一块巨大的黑影遮住了走廊的头顶灯。一块破烂的黑布,背后六根纤细的触须从黑布中探出来,在空气中以某种露露看不懂的频率挥动着。
来者不善。
“笃,笃,笃。”
敲击声还在继续。费雷德用眼神询问着露露:“怎么办?”
露露略一沉吟,直接举枪,比划了一下黑影的高度,对着木门大概在黑影胸腹的高度直接清空了一个弹匣。
门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露露拧开门,就看到外面倒在地上的黑袍,从他的身体里传出一种类似于放凉了之后的鱼汤的腥气。她掀掉破烂的黑色袍子,露出下面枯瘦的扭曲躯干。
弗雷德悄悄跟在她身后,在她边上蹲下。“你可能又得去做笔录了。”他无不悲伤地说,转头看到尸体左手上小小的一下闪光,于是伸手拽起尸体的左手,“这是什么?……哦。”
那是一环漂亮的银戒指,死死地卡在枯瘦的手指里。
而两个人今天下午才在一位女士的手上见过同款。
“你的失踪案不用查了,弗雷德。”露露木着脸讲了个太地狱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