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市中心医院的ICU病房里，仪器的“滴滴”声像秒针一样，敲在林野的心上。他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老陈插满管子的手——那只曾经召唤过藤蔓、挡在他身前的手，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指节上还残留着被赵砚能量灼伤的焦黑痕迹。窗外的天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随时会落下雨来。
“心率稳定，血压还在临界点，但比昨天好多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手里拿着病历本，“病人能挺过昨晚，已经是奇迹了——他体内有股很特殊的能量在保护脏器，像是……某种生命能量？”
林野攥了攥手心，指尖的春神碎片轻轻发烫。这两天他一直把碎片放在老陈的枕头底下，碎片的金色纹路偶尔会亮起来，顺着床单蔓延到老陈的手腕，像是在输送能量。他没敢告诉医生真相，只含糊地说“可能是老家的偏方”——表世界的人，终究无法理解里世界的规则。
“苏小姐在外面等你，说有重要的人要介绍给你。”护士轻轻敲了敲门，打断了林野的思绪。
林野点点头，帮老陈掖了掖被角，又摸了摸枕头下的碎片——确认它还在散发着微弱的暖意，才转身走出ICU。走廊里，苏晓正和一个穿着黑色工装服的男人说话，男人约莫四十岁，左胳膊是银色的机械臂，指尖还在微微泛着蓝光，脸上一道刀疤从下颌延伸到耳后，看起来格外硬朗。
“这是机械改造者团队的队长，铁叔。”苏晓看到林野，赶紧迎上来，“铁叔，这就是林野，春神后裔。”
铁叔伸出机械臂，指节处的金属轻轻碰撞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早就听说过春神后裔的名字，没想到这么年轻。”他的声音很粗，像是砂纸磨过金属，“陆川的事，我听说了——他是个好父亲，可惜走错了路。”
林野握住铁叔的机械臂，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谢谢您愿意帮我们。”他轻声说，想起陆川临终前攥着能量核心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
“不是帮你们，是帮我们自己。”铁叔收回手臂，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金属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块蓝色的水晶，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这就是能量核心，暗阁抢它，是为了给海底遗迹的祭坛供能。我们的人查过，那祭坛是旧神时期的东西，启动需要两种能量：神格碎片的‘神性’，还有能量核心的‘机械能’——缺一个都不行。”
林野看着那块蓝色水晶，突然想起家族日记里的一句话：“旧神祭坛，生门在东，死门在西，唯生机与钢铁能破之。”原来“钢铁”指的就是机械能量，而“生机”，就是春神碎片的力量。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潜水设备，能抗住海底三千米的水压。”铁叔把金属盒子递给林野，“还有这个，‘破阵仪’，能破解遗迹里的机关——暗阁的人不懂机械，他们只会用蛮力，这东西对他们没用，但对我们，是利器。”
苏晓突然拽了拽林野的袖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激动：“ICU的护士刚才说，老陈好像醒了！”
林野心里一紧，转身就往ICU跑。推开门时，正好看到老陈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舅！您醒了！”林野冲过去，握住老陈的手，眼泪差点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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