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临海市的老城区上空。林野攥着那块神格碎片，跟着苏晓快步走出“野陈书店”时，晚风吹在脸上，终于驱散了几分午后的燥热，却没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半分。
身后的店里传来老陈压低的声音，像是在跟谁说话——大概率是在处理那个被藤蔓捆住的黑衣人。林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书店的木门半掩着，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映着舅舅站在柜台后的身影，明明还是熟悉的轮廓，却突然显得格外陌生。
“别回头，走快点。”苏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拉了拉林野的胳膊，脚步没停，“暗阁的人有追踪器，刚才那人身上肯定带了信号源，陈叔要销毁设备，我们得在信号传出去前离开这片区域。”
林野点点头，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跟上苏晓。他们走的是书店后门的小巷，巷子很窄，两侧是斑驳的砖墙，墙头上爬满了爬山虎，叶子在夜色里泛着深绿色的光。脚下的青石板路坑坑洼洼，林野走得急，差点被一块凸起的石板绊倒，手里的碎片硌在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
“暗阁到底是什么组织？他们为什么要抢碎片？”林野压低声音问，他想起那个黑衣人的眼睛，深黑色的，没有一点温度，像极了他小时候在纪录片里看到的深海生物。
苏晓一边走，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仪器，仪器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光点，光点旁边还有一行小字——“信号源：距离100米，移动中”。她皱了皱眉，把仪器揣回兜里：“暗阁是里世界里最极端的组织，他们的目标是集齐12片神格碎片，让旧神复苏。至于为什么……里世界的人说法不一，有人说他们想借旧神的力量统治世界，也有人说他们有别的目的。”
“里世界……”林野重复着这个词，心里的疑惑更重了，“我之前从来没听说过，为什么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
“因为有‘守秘原则’。”苏晓拐进另一条更窄的巷子，巷子口挂着几个红灯笼，是老城区常见的民宿招牌，“里世界的人不能在表世界公开使用能力，也不能主动向普通人暴露里世界的存在，否则会触发‘空间反噬’。轻则能力失控，重则会被空间裂缝吞噬——这是3000年前旧神沉睡后，里世界各个势力共同定下的规则。”
林野想起老陈刚才召唤藤蔓的样子，那显然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那舅舅刚才在店里用能力，会不会……”
“陈叔是老守护者了，他有办法控制能力的波动，不会触发反噬。”苏晓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敬佩，“而且刚才情况紧急，再不动手，我们可能都走不了。”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巷子深处传来几声猫叫，除此之外，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林野攥着碎片的手心渐渐出汗，碎片被汗水浸湿，却依然保持着冰凉的温度，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他忍不住把碎片拿出来，借着灯笼的光看了一眼——琥珀色的碎片表面很光滑，刚才看到的金色纹路已经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块普通的石头，可他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石头。
“你刚才触碰碎片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苏晓突然问，她的目光落在林野手里的碎片上，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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