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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机械蜘蛛的零件推开藏书室大门，蓝导师已经坐在石桌前。晨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他银发间跳跃，像是撒了一把碎钻。
"你迟到了三分钟。"他连头都没抬，指尖轻点面前摊开的羊皮卷。那卷轴泛着幽蓝的光，和我掌心若隐若现的波纹颜色一模一样。
我缩了缩手，袖子盖住还在发烫的皮肤。昨夜黑曜说的那些话又在耳边回响："每个能用空间折叠的人，活不过二十岁。"现在距离我生日还有七个月零三天。
"抱歉。"我把零件放在桌上，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藏书室里格外清脆，"昨晚睡不着。"
蓝导师终于抬头，翡翠色的眼睛里闪着星芒："因为他的留言？"
手机震动就在口袋里发生，微博推送自动弹出来。朱正廷点赞了我的动态，配图是他昨天在后台喝水的照片。这不是巧合，他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在热搜画面里。
"什么留言？"我装傻，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蜘蛛残骸。金属表面还留着昨夜爆炸时的焦痕。
蓝导师没继续追问，而是翻开《元素力学导论》："今天我们练习基础的空间折叠。"书页停在"时空撕裂风险"那章，标题下的小字密密麻麻写满警告。
安莉洁就是在这时候闯进来的。她紫色魔法袍下摆沾着露水，像是刚从花园回来。"早啊，蓝导师。"她笑得像朵带刺的玫瑰，目光落在我手边的零件上，"这就是传说中的科技魔法？看起来像个坏掉的发条玩具。"
我攥紧拳头："至少比某些人只会玩雷暴咒。"
"哦？"她挑眉，魔杖轻轻一挥，我的零件突然悬浮起来，"要不要试试看，你的小发明能不能挡住我的中级雷暴咒？"
"够了。"蓝导师的声音像冰棱，他站起身，长袍无风自动，"林同学今天只是观摩学习。"
零件落回桌面时发出闷响。我注意到安莉洁靴尖踩着一张纸，那是从羊皮卷上掉落的碎片。纸上画着一个六芒星，中心位置被墨渍晕染成诡异的漩涡。
"说到雷暴咒..."安莉洁忽然转向蓝导师，"刚才我在花园感应到异常魔力波动，该不会是..."
她的视线扫过我，像是在确认什么。我想起昨夜那个男生用小刀抵着我喉咙的画面，后背渗出冷汗。
"林同学？"蓝导师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我摇头，机械蜘蛛的腿突然动了一下。所有人都看见了。
安莉洁笑出了声："原来是真的，你果然是个骗子。连最基础的控场都做不到。"
"闭嘴。"我咬牙，蜘蛛复眼亮起红光。整个藏书室的空气开始震颤，书架上的古籍哗啦啦翻动。
蓝导师的魔杖已经举起："冷静，林同学。"
但已经晚了。蜘蛛炸成无数零件，金属碎片在空中重组，数百只机械蜂破茧而出。它们翅膀掀起狂风，撞得安莉洁的魔法袍猎猎作响。
"收手！"蓝导师的屏障在第一只蜂群撞击下出现裂纹。我听见齿轮咬合的嗡鸣，那声音越来越快，像是要冲破什么临界点。
安莉洁撞翻了魔药架，紫色烟雾在室内弥漫。她在浓雾中大喊："看吧！这就是她的真面目！根本不是什么科技魔法，分明是暗黑系变异！"
机械蜂群突然调转方向，全部对准她。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复眼的红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汗水顺着她精致的下巴滴落。
"林知夏！"蓝导师的声音穿透蜂群的嗡鸣，"看着我！"
我强迫自己望向他。翡翠色瞳孔里闪烁的星芒突然暴涨，某种温暖的力量涌入体内。机械蜂群悬停在半空，翅膀振动声渐渐平息。
"很好。"蓝导师放下魔杖，"你已经开始学会控制了。"
"控制？"安莉洁冷笑，"这是失控！看看你的衣角！"
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我看见蓝导师长袍下摆有几道焦痕，正是机械蜂爆炸时留下的痕迹。更可怕的是，某本掉落的古籍正在地上缓缓翻开，插图页赫然印着夜魇·黑曜的脸——准确地说，是画着他左眼里的紫色漩涡。
"这本《堕落血脉考据》，不该出现在这里。"蓝导师捡起书时眉头微皱，"我记得它应该在禁书区。"
我后背窜起一阵寒意。昨夜黑曜说过"只是路过"，可现在看来...
"所以呢？"安莉洁步步紧逼，"你要给这个破坏分子颁发优秀学员勋章吗？"
"安静。"蓝导师的声音让玻璃窗嗡嗡作响，"回去上课，安莉洁。这是命令。"
紫袍少女咬唇离去前丢下一句："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会证明你是冒牌货。"
空气重新恢复平静，只有机械蜂群在天花板盘旋。蓝导师示意我坐下："现在，让我们真正开始今天的课程。"
他魔杖轻点，零件自动拼接成一面盾牌。"想象这些齿轮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他说，"它们不是外物，而是你延伸的意志。"
我伸出手，盾牌边缘立刻扭曲变形。耳边响起奇怪的嗡鸣，像是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说话。不对，那声音越来越近，带着砂纸摩擦骨头般的质感。
"别被幻听干扰。"蓝导师提醒。
可那声音分明在说："两个世界的重量..."
盾牌突然炸裂，碎片擦过我脸颊，在镜面留下一道血痕。
"怎么回事？"
"没什么。"我抹去血珠，手机又开始震动。朱正廷的直播截图再次登上热搜，他对着镜头说"等我"的瞬间，画面右下角闪过一抹黑影。
蓝导师沉默地看着我收拾残局。当他准备离开时，忽然停下脚步："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不知道他在说谁。藏书室的窗户吱呀作响，一片落叶划出诡异的螺旋轨迹。当我转身时，夜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已经开始崩坏了。"
夜魇的声音贴着耳膜擦过时，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别装出这副表情。"他靠在窗边阴影里，黑袍与晨光交融成诡异的轮廓，"你以为控制住几只破铜烂铁就万事大吉了？"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石桌。机械蜂群还盘旋在天花板，它们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像是某种尖利的嘲笑。
蓝导师离开前最后看了眼窗户，长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焦痕。门关上的瞬间，夜魇抬手打了个响指。
空气开始扭曲。
不是比喻，是真的像水面般漾开波纹。我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看见无数细小的齿轮在虚空中浮现，它们咬合、旋转，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这是你昨晚空间折叠时残留的痕迹。"夜魇的声音混在齿轮声里，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用一次能力，这些齿轮就会多一圈。等它们缠满你的神经..."
我没听清后半句。那些齿轮突然加速转动，一股钻心的疼痛从太阳穴炸开。我捂住头跪倒在地，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是血。
夜魇的靴子停在我面前："朱正廷给你发消息了。"
"闭嘴！"我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别提他的名字。"
手机还在震动。夜魇忽然蹲下来，冰凉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想知道为什么他连续三天热搜吗？"他呼吸带着铁锈味，"因为每次你失控，他那边就会出现时空裂缝。"
我猛地抬头。
窗外的落叶还在螺旋下坠，轨迹和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提示完美重合。朱正廷的直播间截图里，他对着镜头说"等我"时，画面右下角确实闪过一道黑影。
夜魇的指甲掐进我手腕："现在明白了吧？你根本不是什么穿越者。你是定时炸弹。"
藏书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安莉洁抱着魔药课本站在门口，她显然看见了什么，后退一步喊道："蓝导师！这里有暗黑魔法！"
夜魇化作黑雾消散前，把一句话吹进我耳蜗："今晚生日派对，记得穿那条蓝裙子。"
疼痛来得更凶猛了。我蜷缩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影子开始扭曲变形。天花板的机械蜂群突然调转方向，朝刚走进来的蓝导师俯冲而去。
"又是幻觉？"安莉洁尖叫着释放雷暴咒，紫色电流在空中炸开，"这次谁都别想帮你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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