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手还按在系统袋上，断刀的余温从布料渗出来，香炉在袋底轻微震动，像是心跳。
他没来得及把刀收好，空气先变了。
不是风，是空间本身被撕开一道口子。
六道身影从虚空中踏出，脚踩地面时没有声音，但整座往生殿的符文锁链同时崩断。
佩恩站在中央，轮回眼睁开，瞳孔深处泛着死水般的光。
“让世界感受痛苦吧。”
他双手抬起，掌心之间凝聚出一个黑色球体。
那东西不发光也不发热，可周围的空气全被吸了进去，墙壁像纸一样卷曲剥离。
林夜立刻把香炉往系统袋最里塞，渡魂幡缠了三圈打结。
他刚退半步，脚下的地裂了，裂缝直通殿底岩层。
冲击波来了。
不是冲人，是冲整个空间，往生殿的空间折叠层发出刺耳的撕裂声，屋顶塌了一角，露出外面灰暗的天。
五条悟的身影出现在空中，双脚离地三尺，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
他的领域张开了，黑白相间的棋盘状结界撑住坍塌的梁柱，碎石停在半空。
“老师可是收费的哦。”他说完，嘴角一扬。
林夜没回应。他的视线落在系统面板上，红色警告一直在闪。
【检测到终焉能量！】
这股力量不对劲。不是普通的查克拉外放，更像是某种规则级的能力正在启动。
神罗天征不只是排斥力，它要把这片空间彻底抹除。
他抬头看佩恩，对方站着没动，黑色球体已经膨胀到一人高，表面开始出现波纹状的扭曲。
再有三秒，释放完成。
林夜摸向腰间镇魂香，准备强行点燃往生裁决。他知道成功率不高，这种级别的攻击不是靠仪式就能挡下的。
就在他抽出香的瞬间，一道影子从旁边掠过。
太快了。
林夜只看到一抹红，接着就是金属入肉的声音。
十拳剑从背后贯穿佩恩，剑尖从前胸穿出，滴下一串黑血。
佩恩的身体猛地一震，黑色球体的能量波动乱了，开始不规则地收缩和扩张。
鼬残影站在他身后，左眼永恒万花筒闭着，右眼盯着佩恩的后脑，他没说话，手腕一转，剑刃在体内搅了一下。
佩恩低头看胸前的剑，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
他的手还在举着，可查克拉流动已经被打断，黑色球体失去控制，边缘开始崩解。
林夜立刻后撤，贴到五条悟的领域边缘。
他不敢靠近，也不敢放松，这不像之前的投影，这个佩恩是实的，受伤会流血，痛觉也真实存在。
鼬残影看了林夜一眼，那一眼里有东西，说不清是什么，然后他的身体开始变淡。
最后一刻，他嘴唇动了动。
没声音。
但林夜读出来了。
“别信他。”
残影彻底消散。
佩恩单膝跪地，十拳剑还插在背上，但他没倒。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掌心对准天空。
黑色球体还没灭。
林夜盯着那团东西，发现它正在重新凝聚。虽然速度慢，但确实在恢复。
“他还活着？”林夜问。
五条悟站在领域另一头，目光没离开佩恩。“死不了。这具身体融合了外道魔像的核心，挨一刀不算什么。”
林夜咬牙。他早该想到。佩恩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每具躯壳都是容器，只要核心不毁，就能撑下去。
现在的问题是——这股力量到底是谁在操控？
带土？斑？还是别的什么人？
他看向佩恩的脸。那人抬起头，轮回眼正对着他。
没有愤怒，也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冰冷的审视。
就像在看一件工具。
“你不是目标。”佩恩开口，声音沙哑，“你只是障碍。”
林夜没动。
五条悟轻笑一声：“这话我听多了，每次说完就要被打脸。”
佩恩没理他。他的手掌翻转，黑色球体缩小成一点，然后沉入胸口，身上的伤开始愈合，速度极快。
十拳剑还在体内，可伤口正从四周向中间闭合，像是要把剑一起吞进去。
林夜立刻掏出一张符纸，贴在渡魂幡上，这是最后的镇魂阵，能定住灵魂体，但对实体效果有限。
他不确定能不能用。
五条悟的领域突然压低了一寸，黑白棋盘的线条变得更密，空气中传来压力增强的感觉。
“想活命就蹲下。”五条悟说。
林夜没犹豫，直接趴在地上。
下一秒，一股无形的力量炸开。
不是向外扩散，而是向内压缩，整个往生殿的建筑结构被硬生生压矮了半米，砖石嵌进地面，柱子断裂的声音接连响起。
五条悟的领域撑住了中心区域，但也出现了裂痕，他本人往后飘了两米，嘴角溢出血丝。
佩恩站了起来。
十拳剑掉在地上，剑身已经发黑。
他背后的伤口完全愈合，衣服破了个洞，但皮肤完好，轮回眼转动一圈，扫过全场。
最终停在林夜身上。
“交出罪源。”他说，“否则此地将化为虚无。”
林夜握紧渡魂幡，香炉在系统袋里又震了一下，这次更剧烈。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佩恩的目标不是他，也不是往生殿，是香炉里的暴怒罪源。
为什么？
上次克洛克达尔抢夺时，是因为贪婪与罪源共鸣，可佩恩不一样。
他是“痛苦”的化身，按理说不该被暴怒吸引。
除非……
这枚罪源不止是情绪载体。
它还连着别的东西。
林夜想起索隆斩开地底时，香炉上浮现的新纹路。
那符号和断刀上的完全一样，而刚才鼬残影出现前，系统提示了远古剑意共鸣。
现在佩恩来了，带着神罗天征这种近乎规则的力量。
这些事不可能毫无关联。
“你在想什么？”五条悟忽然问。
“他在布局。”林夜低声说，“佩恩不是来杀我们的，他是来逼我们打开什么东西。”
五条悟挑眉：“比如？”
“七大罪源汇聚的仪式。”
话音未落，佩恩动了。
他一步跨出，直接出现在两人面前，五条悟立刻抬手，领域向前推进，可佩恩抬起左手，轻轻一推。
排斥力爆发。
五条悟被掀飞出去，撞碎两根柱子才停下，他的领域断了，黑白棋盘瞬间瓦解。
林夜翻滚躲开，后背撞上残墙。
他刚要起身，一股压力从头顶压下，让他重新跪倒在地。
佩恩走到他面前，伸手抓向系统袋。
林夜死死抱住袋子，牙齿咬破嘴唇。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布料的瞬间，香炉自己响了。
佩恩的动作顿住。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一道裂痕正在蔓延。
从心脏位置开始，黑色纹路像蛛网一样扩散到全身。
他的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的机械结构。
林夜喘着气，看见系统面板弹出新提示。
【检测到罪源共鸣异常】
【暴怒罪源激活中……】
【关联响应：傲慢、嫉妒、懒惰、贪婪、色欲、暴食——六大碎片定位中】
佩恩抬起头，声音变了。
不再是那种平静的宣告，而是带着电流般的杂音。
“原来如此……你才是钥匙。”
林夜没听懂。
但他知道一件事。
这场战斗还没结束。
佩恩的身体开始崩解，可那双轮回眼依然亮着。
五条悟从废墟里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
“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急着收场。”
林夜盯着佩恩的眼睛。
那里面映出的不是他，而是一扇门。
一扇刻满罪源符号的青铜门。
门缝里，有光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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