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闭合后，大殿陷入短暂的安静。
林夜站在钟台上，手指还搭在钟槌上，指节发白。
他能感觉到脚底传来新的震动，不是来自上方，而是从地底三百米深处缓缓升起的波动。
这股力量没有攻击性，却带着浓重的悲伤，像是一段被埋了太久的记忆终于开始松动。
他低头看了眼香袋。
镇魂香只剩半根。鬼之骨灰肥料也用得差不多了。刚才那一战耗掉了太多资源，他自己也快撑不住了。但他知道，现在不能停。
那股带着熟悉查克拉气息与写轮眼独特波动的灵魂波动越来越清晰。是带土。
不是虚无之主的投影，也不是什么残影，而是真正属于那个男人的最后一丝执念。它被困在往生殿的夹层里，既不愿离去，也无法安息。
林夜咬了下嘴唇，把钟槌插进台面固定住，然后弯腰从系统空间袋里摸出裁决书。黑色封皮已经有些磨损，边角卷起，但书页内部依旧干净。这是专门用来审判高危灵魂的仪式道具，一旦启动，就必须走完流程。
他翻开第一页，轻声说：“来吧。”
裁决书悬浮起来，自动漂到祭坛中央。林夜点燃最后一支镇魂香，插在书底。青烟升起，绕着书页旋转几圈，突然散开，化作无数细小光点，在空中拼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带土的身体慢慢凝聚出来。
他穿着晓组织的黑底红云袍，面具碎裂了一半，露出左眼的写轮眼，右脸布满旧伤。他的眼神空洞，像是看透了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没看见。
“你……不该叫我回来。”他的声音沙哑，“我已经死了。早就该消失了。”
林夜没说话，只是退后三步，站定。
他知道这种人不需要劝解，他们只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香灰随风飘动，在空中勾勒出一片森林的画面。那是神无毗桥战役前的雨天，少年带土背着受伤的卡卡西，在泥泞中奔跑。画面一闪而过，接着是他在火影岩上画笑脸，偷偷给琳准备雏菊，还有他把护目镜交给卡卡西时的笑容。
这些都不是战斗记录，也不是历史档案里的片段。这是被遗忘的日常，是曾经真实的温度。
带土的身体晃了一下。
“假的……都是假的。”他摇头，“琳已经死了。这个世界没有意义。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结束这一切。”
林夜还是没开口。
他只是轻轻念了一句渡魂真言。
“你说过要当火影的。”
这句话落下的一瞬，香灰突然凝滞。
一朵白色的花在空中成型，花瓣透明，散发着微弱的光。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花心走出。
琳。
她穿着木叶的忍者服，长发披肩，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她没有穿战斗装备，也没有拿武器，就像当年放学后准备回家的样子。
她一步步走向带土，脚步很轻。
带土往后退了一步，手抬起来，像是要结印，却又停在半空。
“别过来！”他吼了一声，“我知道你是幻术！斑用过这一招！我不会上当了！”
琳没停下。
她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那只手很凉，但很真实。
“带土。”她轻声说，“欢迎回来。”
带土整个人僵住了。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肩膀开始颤抖。他想抽回手，可琳握得很紧。
“你……你怎么可能……”他的声音抖得不像话，“那天我亲眼看着你死的……为了救卡卡西……你明明……”
“我知道。”琳点头，“但我一直记得你说的话。”
“什么话？”
“你说，你要保护所有人。”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捅进带土的心脏。他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额头抵在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
“对不起……”他开始哭，“对不起……我不该放弃的……我不该相信斑的……我不该发动无限月读……那么多人都因为我死了……卡卡西……鸣人……佐助……还有那些村子……我都毁了……”
他的眼泪砸在地上，化作蒸汽升腾。
裁决书猛然翻页。
画面浮现：年少的带土替卡卡西挡下落石，自己摔进沟里；他在雨中发誓要成为火影；他第一次把雏菊递给琳时红着脸跑开；最后是他站在神无毗桥断裂处，望着爆炸的方向，无声嘶吼。
文字缓缓浮现：
“你从未背叛初心。你只是……走得太远了。”
带土抬起头，满脸泪水，眼神却变了。不再是疯狂，不再是冷漠，而是久违的清醒。
“琳……我真的……还能被原谅吗？”
琳蹲下身，轻轻抱住他。
“你从来就不需要被原谅。你需要的是，放过自己。”
就在这时，裁决书发出一道金光。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上面浮现出一行新字：
“你始终是那个……想成为火影的少年。”
下一秒，一股暗紫色的能量从带土胸口被抽出，化作光团飞入裁决书夹层。系统提示音响起：
“检测到灵魂和解，成功抽取七大罪源之二——‘嫉妒’。”
林夜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关过去了。
带土的身体渐渐变淡，但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他看着琳，又看向林夜。
“让我留下吧。”他说，“至少让我看看真正的和平是什么样子。”
林夜摇头。
“真正的和平，不需要死者见证。”他说，“你需要的是休息。”
他合上裁决书，低声说：“你的名字，会刻在星河碑林最亮的位置。”
带土笑了。
那是林夜第一次看到他笑得这么轻松。
“琳……这次，我终于……能堂堂正正地见你了。”
他的身影彻底消散，最后一缕气息融入香灰之中。
那朵白花缓缓落下，停在裁决书封面上，没有被风吹走，也没有消失。
林夜站在原地，手里还抓着那本裁决书。他的手臂酸得厉害，眼睛也干涩刺痛，但他没动。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虚无之主还没走。
裂缝虽然闭合，但地底的能量仍在波动，比之前更强，更沉。而且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手掌探出。
是一根手指。
正在缓慢地伸进来。
林夜抬头看向虚空。
丁次还在天上维持着热量巨人的形态，四位火影的残影环绕四周，火焰未熄。艾斯、鼬、索隆的投影依然守在各自方位，护盾虽残破，但仍在运转。
他深吸一口气，把裁决书收回系统空间袋。
然后伸手拔出钟槌。
他不能再等了。
下一波攻击随时会来。
他必须准备好。
就在他准备敲钟的时候，脚下忽然传来一阵轻微震动。
不是来自地底。
是裁决书。
他把它掏出来。
封面的白花微微颤动。
书页自己翻开了。
不是往生裁决的内容。
是一段影像。
金发青年站在战场上，笑容明亮，手里抱着一个婴儿。
林夜认出来了。
那是四代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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