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限令背面浮现出的那行小字还在发烫，林夜指尖摩挲着它。
他没抬头，也没出声，只是把令牌翻了个面，重新插回腰间的系统袋。
袋子微微鼓动了一下，像是吞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炭治郎。”他忽然开口。
“嗯？”对方正蹲在训练场边缘检查一个学员的呼吸节奏，听见声音立刻站起身走过来，“怎么了？”
“你那边清完没有？我这边要动真格的了。”
“刚收工。”炭治郎拍了拍手，“他们还在练基础桩功，我能离开一会儿。”
“来主厅。”林夜转身就走，脚步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稳，“带一把你砍过上弦鬼的刀碎片，随便哪块都行。”
炭治郎皱眉：“又要研究鬼魂？不是已经净化完了吗？”
“净化是净化了。”林夜头也不回，“可我没搞懂一件事——他们到底是谁。”
——
往生堂主厅中央的镇魂池已经启动，水面漆黑如墨，倒映不出任何光。
林夜将那片沾着暗红残留物的刀刃投入池中，又从香案上抓了一把灰白色粉末洒进去。
粉末一碰水面就散开，像被无形的手搅动，形成一圈圈螺旋纹路。
“系统最近升级了‘信念值收集’功能。”他说，“本来是用来监控学员觉醒程度的，结果昨晚我发现，有一股数据流跟某个已净化的灵魂残片共振。”
“哪个？”
“上弦之贰。”林夜点了点太阳穴，“我记得你当时砍他七次才断头，这家伙临死前还在笑，说‘我又会回来的’。”
炭治郎眼神一紧：“你是说……他真的回来了？以数据形式？”
“不是回来。”林夜摇头，“是从来没走。他的记忆被什么东西锁住了，不是自然消散的那种，更像是……被人打包存了起来。”
他双手结印，往生台四周亮起八盏灯，灯光呈淡青色，照得池水泛起诡异波纹。
“现在我要把它撬开。”
随着咒文落下，池面猛地凹陷下去，仿佛下面有只手在拉扯。紧接着，一段模糊影像缓缓浮现——
画面里是个男人，穿着陌生制服，站在一艘军舰甲板上。
背景是暴风雨中的大海，远处闪电劈开乌云。他正在和一名同伴说话，声音听不清，但表情坚定。
下一秒，一道蓝光从天而降，直接穿透他的胸口。
男人身体剧烈抽搐，双眼瞬间变成琉璃色。画面戛然而止。
“这不是本世界的服饰。”炭治郎盯着看了好几秒，“而且那种光线……跟无惨用的蓝色彼岸花一样。”
“对。”林夜冷笑，“这人死前是海军少校，战死于一场海上围剿。按正常流程，灵魂应该归于虚无或者转世，但他被硬生生拽了出来。”
“谁干的？”
“还能有谁？”林夜调出系统日志，快速翻页，“你看这里——每次高危客户死亡瞬间，都会检测到一股非本世界能量介入。时间、地点、强度全都对得上。”
他又划出一张情报图谱，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几十个坐标点。
“这些是过去三年被转化成鬼的精英。”他指着几个分散的位置，“这个生前是忍者村的上忍，这个是某座城市的守护者，还有这个……是个剑豪，死在决斗台上。”
“全都被抓来当鬼了？”
“不止是抓。”林夜语气沉了下来，“是筛选。无惨不是随机制造部下，他在挑人——专挑那些死后意志不散、战斗本能强、灵魂质量高的。然后用蓝色彼岸花切断他们的轮回路径，强行注入新躯壳。”
炭治郎脸色变了：“所以所谓的‘转生’，其实是……绑架？”
“比绑架更狠。”林夜盯着池中残影，“是篡改。他不让这些人投胎，也不让他们彻底消失，而是把他们卡在生死之间，做成永生奴仆。”
池水突然剧烈翻滚，最后一段记忆冲了出来——
画面切换到地下祭坛，无惨站在中央，手中捧着一朵半融化的蓝色花。
他将花瓣碾碎，混入血浆，倒入一具尸体口中。
尸体猛然睁眼，瞳孔泛蓝，四肢扭曲着爬起，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吼。
而在他身后，数十具棺材整齐排列，每一口都刻着不同世界的文字。
“他在建一支跨世界军队。”林夜低声说，“这些人原本属于别的地方，有自己的命、自己的结局。可他全给截了胡。”
炭治郎握紧拳头：“那我们办的那些葬礼……其实是在放他们走？”
“我一直以为殡葬就是收尸。”林夜看着池水慢慢平静，“但现在我才明白，我们做的不是送别，是解救。每一个被超度的鬼，都是从地狱牢房里逃出来的囚犯。”
他沉默两秒，忽然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印。
【任务更新：完成鬼类葬礼 → 恢复灵魂轮回权】
提交三份已办葬礼档案作为证据链后，系统界面骤然震动。
金光炸裂般闪过，一行提示弹出：
【检测到因果律修正行为】
【功德值+10000】
【解锁隐藏成就：“轮回守门人”】
【提示：更多被囚禁的灵魂正在等待解放】
炭治郎看得愣住：“这算……升职？”
“不算。”林夜眯起眼，“是认账。以前我只当自己是个接单干活的，现在系统承认了——咱们干的是正事。”
他低头看向权限令，背面那行警告文字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新的符号：一个环形锁链断裂的图案。
“无惨以为永生是他一个人的特权。”林夜轻笑，“但他忘了，真正的轮回，从来不归活人管。”
炭治郎深吸一口气：“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等他继续抓人吧？”
“当然不等。”林夜走到香案前，抽出一张空白符纸，“既然他知道怎么截灵魂，那就说明一定有通道存在。只要找到那个节点，我能反向追踪。”
“你要主动进轮回道？”
“我不进去。”林夜提笔蘸墨，在符纸上写下七个名字，“我让它们出来。”
炭治郎凑近一看，全是之前被净化的上弦鬼生前的名字。
“你打算召唤他们？可他们已经解脱了……”
“不是召唤。”林夜将符纸贴在镇魂池边缘，“是邀请。如果他们愿意回来一趟，告诉我更多关于‘彼岸花计划’的事，我会帮他们完成未尽之事——作为交换。”
符纸燃起幽蓝火焰，迅速化为灰烬，飘入池中。
水面再度波动，这一次，没有影像浮现，只有一阵极轻微的震颤，像是远方有人轻轻敲了三下门。
林夜闭上眼，感受着那股频率。
三长两短，停顿一秒，再三长。
是回应。
也是约定。
他睁开眼，拿起通讯玉符，输入一段指令。
“通知所有合作方：暂停常规任务，进入一级警戒状态。另外，查一下最近各世界战死者中，有没有出现异常复活案例。”
炭治郎问：“你觉得他还藏着多少？”
“不知道。”林夜盯着池面，“但我知道一点——他怕我们发现真相。”
“为什么？”
“因为一旦有人看穿这套机制。”林夜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就能反过来用。”
他话音刚落，权限令突然剧烈发烫，整块令牌变得通红，像是要烧起来。
林夜一把抓住它，掌心传来灼痛感。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行从未见过的红色警告急速闪烁：
【侦测到跨维度灵魂牵引启动】
【目标锁定：往生堂】
【来源标识：BLUE LOTUS-01】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喊：“林夜！海边信号塔刚刚传回图像，海平面下方出现了大规模能量聚集！”
林夜没回头，也没应声。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行红字，手指用力掐进令牌边缘。
令牌表面开始裂开细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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