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往生堂的招牌歪了一半。
“往生”俩字只剩个“生”，“堂”字缺了下半截，风吹雨打多年，早成了摆设。
这地方孤零零杵在一片荒地中央，四周连个路灯都没有，只有闪电劈下来时，才能看清门框上挂着的褪色红灯笼，上面一个“殡”字，红得发黑。
林夜瘫在柜台后，手里捏着一块发烫的系统面板，屏幕上一行血红大字来回闪烁：【濒临倒闭！积分余额：0，房租倒计时：23:59:47】
他二十二，黑短发，眼角一粒泪痣，穿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唐装，外罩一件泛黄的殡葬师长袍，袖口还沾着上周扫地时蹭的香灰。
半年前他还是个熬夜写网文的扑街作者，猝死后被拉进什么“万界殡葬系统”，说他是天选执行者，能处理特殊亡魂，维护综漫宇宙平衡。
结果呢？半年没开张，饿得他啃过三天纸钱。
这地方叫“往生堂”，开在综漫交界缝里，专收鬼、咒灵、恶魔果实能力者这类死后不安分的主。
理论上，他是唯一能超度他们的殡葬师。
可没人知道这规矩，也没人找上门。
直到今晚。
“砰——！”
门被撞开，木屑飞溅。
一个背着竹箱的少年冲了进来，肩上扛着个被棉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
他浑身湿透，发梢滴水，腰间别着一把日轮刀，刀柄上缠着褪色的布条。
进来第一秒，他就横刀在前，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整个大厅。
林夜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下一秒，空气骤冷。
一股黑气从女孩身上溢出，阴风卷着腐味扑面而来——鬼气。
“叮！”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高危鬼类生命体，自动激活镇魂防御阵！】
“轰”地一声，三根幽蓝色的香从供桌自动点燃，火苗笔直向上，蓝得发紫，像三根冷光LED。
香火一燃，鬼气像是被泼了开水的蛇，猛地缩了回去。
林夜咽了口唾沫，手心全是汗。
但他没动，反而慢悠悠把系统面板往袖子里一塞，站起身，拍了拍长袍上的灰，咧嘴一笑：“欢迎光临往生堂，基础葬礼套餐三百积分，概不赊账，现金微信支付宝都不行，只收积分。”
炭治郎瞳孔一缩，刀尖微抬：“你……不怕鬼？”
“怕？”林夜耸肩，“我这儿是殡葬馆，不是幼儿园。鬼来了得交钱，不交钱就滚蛋，流程熟得很。”
他嘴上硬，心里早飙到三百迈。
刚才那香要是没自动点着，他现在估计已经被当宵夜了。
可系统既然启动了防御，说明这鬼……能处理。
有门儿。
他眼角一瞟，发现那女孩——祢豆子，正微微抽搐，眼角渗出一滴黑色泪珠，啪嗒，落在香炉灰里。
香灰瞬间泛起一圈涟漪，蓝光顺着泪痕爬了上去。
女孩的抽搐立刻缓了下来，呼吸平稳。
林夜眼睛一亮。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指着香炉：“看见没？镇魂香能压鬼性，你妹妹这状态，再暴走几次脑子就废了。我这儿不光能办葬礼，还能让她安生睡觉，不伤人。”
炭治郎死死盯着他：“你到底是谁？”
“林夜，往生堂老板，殡葬师，兼职灵魂美容师。”他拍拍香炉，“你们鬼杀队追鬼，我收鬼。你们砍头，我收尸。合作不？”
“我没积分。”
“没积分也能合作。”林夜咧嘴，“我缺情报。你们杀过的鬼，跑过的鬼，藏身地、老巢、弱点，随便来点。一条情报，抵一场基础葬礼。你妹妹今晚就能睡个安稳觉。”
炭治郎沉默。
他低头看祢豆子，她还在昏睡，但呼吸平稳，鬼气被香火压得死死的，连指甲都没变黑。
这香……真有用。
他缓缓放下刀，但没收鞘：“你要什么情报？”
“比如，最近有没有鬼在城西活动？或者，有没有鬼提过‘往生堂’这三个字？”
炭治郎皱眉：“没人知道这地方。”
“那就对了。”林夜一拍大腿，“说明你们鬼杀队漏网之鱼不少啊。我这儿是唯一能安葬鬼的殡仪馆，可鬼不知道，人不知道，你们也不知道——这不是资源浪费吗？”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扯下一张破价目表，刷刷写下几行字：
【服务项目：镇魂安灵·鬼类特供】
【支付方式：情报置换】
【首单优惠：免费体验镇魂香一小时】
“来都来了，先试用。”林夜把纸塞进炭治郎手里，“你妹妹现在这状态，撑不了几天。等她彻底失控，你砍了她都来不及。”
炭治郎手指收紧，纸张边缘被捏出褶皱。
他看着祢豆子，又看向那三根幽蓝的香。
火光映在他眼里，像两簇跳动的寒星。
“……你要多少情报？”
“一条换一晚镇魂香。”林夜笑出一口白牙，“今晚先免费，让她睡个好觉。明早你要是觉得值，咱们再谈长期合作。”
他转身走向后堂，拉开一个布满灰尘的柜子，掏出一套素白寿衣、一盒特制香料、一张黄符纸。
“系统，准备后院临时墓穴，首单客户接洽完成。”
【叮！首单任务已接取：为鬼类生命体祢豆子提供镇魂安灵服务】
【奖励：基础积分×100，解锁‘灵魂净化’初级功能】
【提示：墓穴准备中，请于两小时内完成仪式前准备】
林夜把寿衣往桌上一扔，回头看了眼炭治郎：“你妹妹得换身衣服，不然香压不住怨气。放心，我不碰她，你来。”
炭治郎抱起祢豆子，动作轻得像捧着一片雪。
林夜走到供桌前，添了三勺香粉进香炉，蓝火“呼”地窜高一截。
“这香，叫‘往生引’，专引执念深重的魂。”他低头拨了拨火，“你妹妹变成鬼那天，一定很疼吧？”
炭治郎背影一僵。
林夜没抬头，继续添香：“疼到想杀人，也疼到不想伤人。这种鬼，最难安息——但也最有救。”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半拍：“我这儿不问过去，只管结果。你要的，是她安稳；我要的，是活下去。各取所需，不寒碜。”
炭治郎缓缓转身，眼眶微红：“……你真能让她安息？”
“不能。”林夜摇头，“但我能让她睡着，不再痛苦。这就够了。”
他把香炉往前推了推：“来，放这儿。香火不断，她就不会醒过来伤人。”
炭治郎抱着祢豆子走近，小心翼翼将她安置在香炉前的蒲团上。
黑泪又滴了一滴，落入香灰，蓝光顺着泪痕爬满她半边脸，抽搐彻底停止。
林夜松了口气，摸出系统面板，勾选【后院墓穴准备进度：30%】。
雨还在下。
闪电划过，照亮墙上一幅褪色的招魂符，符纸一角正在缓慢剥落。
林夜抬头看了眼，没管。
他走到炭治郎身边，递过去一杯热茶：“喝口热水，别跟个木头似的。咱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不是敌对势力。”
炭治郎接过茶，手指还在抖。
“你……真的不是鬼杀队的人？”
“我不是，但我比你们更懂鬼。”林夜靠在门框上，望着香炉里的火，“你们杀鬼，是因为它们害人。我收鬼，是因为它们……也想安息。”
他顿了顿，笑了下：“这世道，谁还没点执念呢？”
炭治郎低头看着祢豆子平静的脸，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鬼舞辻无惨最近在找一个能白天行走的鬼。”
林夜眼睛一亮。
正要开口，系统突然震动：
【警告！检测到高阶鬼气残留！来源：客户随身衣物！】
他猛地抬头，看向祢豆子盖着的棉被——那布料边缘，竟有一丝暗红纹路，像血画的符。
林夜一把抓起黄符纸，抬脚就往香炉前跨。
炭治郎瞬间起身，日轮刀出鞘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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